“一個半小時!”從船艙外立馬就有人回答了。
“賭一把!”張凡好似在給自己信心一樣,他的臉上如果脫去口罩,絕對能看到猙獰的面容,就算不脫去口罩,從頸部就能看到血管青筋暴起。
“太危險了!”助手無不擔憂的說道。
“危險,我也知道危險,可現在怎么辦,如此大的出血,難道把他的肝臟也切掉一半嗎?
脾臟已經要切掉了,難道現在連肝臟也要切掉嗎?
他才多大,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說著說著,張凡的眼睛相當的酸澀。
出血,其他器官出血,比如腎臟,簡單的很,一根導管塞進去,如同電焊一樣,丟的一下,就把血管給焊死了。
可肝臟不行啊,這個玩意里面全是通道,四通八達,直接就沒有好的辦法。
最徹底的最安全的辦法就是不惜未來,不惜以后,直接把肝臟給切除了。
但,張凡真的下不去這個手。
“肝臟填塞太危險了。一個不慎就是膿毒癥、肝瘺!”
“現在離陸地還有個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而且這種損傷可以延長到72個小時以后,我是主刀,我決定了,這個肝臟不能切,出了事故,我自己承擔。”
張凡不由自主的怒火冒頭,不是對助手,也不是對傷員,而是莫名其妙的怒火。
助手靜靜的看了張凡一眼,沒有說話,但眼睛里面是一股股的欣慰。
她也是軍人,她太明白在這個時刻,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敢站出來承擔責任的人得有多大的心臟來承受這個壓力。
“加壓!”
“是!”
紗布,干紗布,一塊一塊的如同填鴨子一樣,一快一塊的填進了傷員的肝臟傷口里面。
他的機會就在這未來的幾個小時之內,如果在幾個小時內,出血被壓迫止住了,那么肝臟就不用切除了。
所以,張凡賭了,“監測凝血功能,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在沒上岸之前,他只能指望我們了。讓外面的把速度提起來!”
說完,張凡轉頭開始切除傷員的脾臟,他的脾臟已經爛如砸在地上的西瓜。
這個脾臟就是無辜的,就如街邊打架,它是看戲的。結果巨大的壓力形成的應切力直接就如同剪刀一樣,把脾臟咔嚓咔嚓絞成了稀巴爛。
手術室內的話語,外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人有三鐵,一起扛過槍,一起蹲過窯,一起同過窗。
其中一起扛過槍是最鐵的一個,特別是他們這些一出海就是好幾天,甚至幾周的戰友們。
躺在手術床的人其實就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人。
當張凡怒吼聲傳出來的時候,年輕一點戰士的流著淚,年長一點的鐵青著臉。
“加大馬力,快,就算把馬達給我跑廢了也要給我早點靠岸。”
船入箭,劈風破浪,當東方冒出一絲淡黃色,如同煎雞蛋的蛋黃一樣,太陽終于冒出了頭。
老天也好似被這群人給感動了一樣,收了神通,一夜的風暴,就這么平息了。
廣闊的洋面上,湛藍湛藍,海鷗飛過,慢慢的,遠處金黃色的沙灘也出現在了眼前。
隱約間,一群穿著藍綠花軍服的人在沙灘上不停的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