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的汗水,就在防護服里如同河流一樣,從頭到腳的往下流。
不穿不行啊,武警戰士,現在就像沒有一點防護的孩子一樣,只要有點細菌,說不定都是致命的。
張凡相對來說還好一點,胖主任古麗,眼皮上都冒著汗水。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拿著拉鉤的手,拿著紗布的手,卻是那樣的穩健。
幾個小時之間,戰士的皮膚已經有很多地方失活了,而且,切開的減壓傷口上,好似有一層灰蒙蒙的絨毛一樣。
張凡拿著刮匙,沿著戰士的傷口,嗤!嗤!嗤,就像是刮巧克力冰激凌一樣。
刮匙上,一條條的黑褐色的半凝固物體,被張凡掛了下來。
嗤!嗤!嗤,沿著戰士臉龐開始,一直刮到雙側大腿。
疼,真的,極度的疼痛,高燒、昏迷,剛剛被糾正了休克的戰士,就在昏迷中都皺緊了額頭,微微抽搐的嘴唇,太疼了。
張凡硬是咬著牙,好似沒有看到一樣,必須刮啊,他也不想讓戰士如此痛苦,但不痛苦,他說不定就會這么一睡而去。
“你忍一忍啊,你一定要忍一忍啊,材料馬上就要到了,張院一定能讓你恢復到以前,一定能讓你像以前一樣,生龍活虎。”
古力眼里淚花閃爍,一邊用沒有溫度的防護服輕輕的撫摸著戰士唯一沒有損傷的手背,一邊輕輕的念叨著。
……
飛機,飛往茶素的飛機終于落地了。當乘客們準備要起身的時候,空姐們趕緊組織著讓醫生隊伍先下飛機。
“他們要去救人,乘客們,請大家不要起身,讓他們先走,他們是醫生。
茶素的醫院里,有一位為了我們茶素而受傷的戰士,現在危在旦夕,我們的戰士等待著他們!
乘客們……”
鴉雀無聲,忽然間,不知道哪位乘客吼了一嗓子。
“大夫,謝謝你們啊。一定要把我們茶素的兒子娃娃給救活啊!”
“是啊,大夫們,謝謝你們了!”
李存厚帶隊,沒時間多說話了,一邊點著頭,一邊趕緊下了飛機。
剛一下飛機,渡車都還沒過來,武警的軍車如同野獸一樣,飛馳到了飛機的腳下。
“誰是李存厚醫生?”
“我是,我是?材料呢?”
“材料剛剛已經送往茶素醫院了,上級讓我來接你們。”
上車,專家們剛剛坐穩當,汽車冒著黑煙咆哮而去。
警車,如同電影里的警匪片一樣在茶素上演,速度飛快,如果給他們加個翅膀的話,估計能飛起來了。
嗚!嗚!嗚聲中,整個城市都好似急躁的等待著,等待著市醫院內的消息,等待著他們的兒子娃娃的消息。
“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
白發蒼蒼的老人,坐著特殊的動作,朝著醫院祈求。
冬日的太陽終于還是升起來了,撒著讓人晃眼的光線,照射在白色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