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吃著點心,小月兒的心情就很高興。
她覺得何瑾人長得好看,說話也好聽,簡直就是個人才,月兒可喜歡......嗯,可喜歡這種請她吃點心的人才了。
不過吃著吃著,她便想到了一個問題:“公子,陳師爺的事兒,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啊?”
“因為先父曾在衙門當典吏啊,雖然跟陳師爺不熟,但怎么也聽過陳師爺的癖好......”
說著,何瑾見陳師爺門前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又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語道:“時候兒該差不多了啊......”
話音剛落,他便看到街上出現了一個身影:那人五十不到的年紀,一身棉衣長衫,面色略帶憂愁,邊走還邊揪著山羊胡......
何瑾當即起身,拎起禮品拉著小月兒,走到了那人面前:“陳師爺,小子何瑾,乃前刑房典吏何保之子,有事前來拜見您老人家。”
陳銘聞言一臉的不情愿,正準備推辭,卻不料小月兒已大聲開口道:“陳師爺,你就跟公子聊聊吧,公子特意給你帶了上好的金華火腿!”
月兒幼稚嬌美、聲音軟糯,瞬間就弄得陳銘老爺子愛心泛濫。
尤其想起何保在任上死得不明不白,何瑾又這么有心......陳銘踟躕了一下,便開口說道:“既如此,便請進門詳談吧。”
到了陳師爺的家中,何瑾打量四下發現,老爺子門前雖送禮之人不斷,可屋中卻家徒四壁、孤燈如豆。
看來,老人家的日子,過得很是冷清貧寒呀。怪不得,他念念不忘想吃一口金華火腿呢......原來是因為,嗯,他自己根本買不起。
何瑾多機靈的人兒,一看這種情況,二話不說便拍開了紹興女兒紅的酒封。
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便彌漫了出來,何瑾當即道:“陳師爺,小子來得匆忙,也沒備下什么好禮......咱邊吃邊聊如何?”
陳銘頓時哭笑不得:你小子都拍開酒封了,我難道還能讓你再拿回去不成?
于是,只能半推半就道:“那就多謝何公子招待了......”
言罷,三人一起動手備置。
不多時,便將何瑾帶來的那些南方特產酒食,什么糯米藕、泡椒鳳爪、腌春筍、小魚兒干......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當然,重頭菜就是那清蒸出來的金華火腿。
“三年能出一個狀元,三年卻出不了一個好火腿。最正宗的火腿,就數這金華火腿。”一落座提起吃來,陳銘老爺子便眉飛色舞、如數家珍:“除了金華特產的‘兩頭烏’,所腌之鹽必臺鹽,所熏之煙必松煙,還有諸多講究,十分繁苛......”
說著,已夾了一片放入口中,滿臉都是幸福的享受:“但是,這都是值得的!”
何瑾當即附和道:“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陳老爺子當真是參透人生百味之人。”
這馬屁拍得漂亮,登時令陳銘面色大喜。
可他畢竟人老成精,隨后便言道:“行了,你小子也算有心了。說說吧,此番特意來找老夫,究竟所為何事?”
月兒聽了這話正想開口,何瑾卻眼疾手快,趕緊夾了一筷子金華火腿塞入她嘴里。
堵住了月兒的嘴后,他才緩緩開口道:“先父在世前,多敬佩先生高潔人品。小子不才,聞聽師爺最近有難解之事,特來相助。”
陳老爺子這下,連火腿肉都吃不下了,瞪大了眼睛瞧著何瑾:你小子大包小包地拎著東西來拜訪,明擺著求我辦事兒的,結果卻說是來替我排憂解難的?.......你,你還要不要臉?
然而,何瑾就是臉比城墻厚,仍舊淡淡地言道:“若小子猜得不錯,最近師爺當為如何應對新任大老爺之事煩憂吧?”
這話一落下,陳銘不由連筷子也放下了,面色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何瑾猜的一點都沒錯,他剛回來時愁眉苦臉,就是不知該如何應對新任的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