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胡不歸一下有些傻眼:老汪,你說吃就端啊?我是看那小子不順眼,可也沒想好怎么對付他呀......
然而,汪卯明這里早就準備充足,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岔開了話題:“老胡,據我所知,這衙前街上的生意,都有給你的孝敬吧?”
涉及自己的灰色收入,胡不歸一下警覺起來,冷面道:“老汪,你這話什么意思?”
“莫多心,我這不是在替你出主意嘛。”汪卯明趕緊安撫,隨后又陰冷地言道:“可你卻不知,何瑾這小子非但在衙門里風生水起,在街面上也跟沈家合作了一門兒生意。”
“只不過,他的這門兒火坑生意,可沒向你打過半點招呼......這分明就是,沒把你放在眼里呀!”
“什么!那火炕的生意,是那小崽子弄出來的?”
胡不歸這下徹底炸了:衙門里的事兒,也就丟些臉面,不少一塊肉的。可火炕這生意,卻是大筆的銀錢收入......
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這仇可就大了去了!
一時間,胡不歸氣急敗壞、直眉怒目:“這狗崽子,老子決饒不了他!不,沈家那小浪蹄子,竟找了何瑾那小白臉兒,想繞過這做生意的規矩,老子先去收拾了她!”
說罷,懶得再同汪卯明廢話,胡不歸一起身就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汪卯明則悠悠付了酒飯錢,忽然間心情大好,再也不覺得愁悶了:哼,小子,我現在是對付不了你,但卻能惡心死你!
跟我斗,你還嫩了些!
......
這個時候,何瑾當然不知道酒樓的一幕。此時的他,正一臉悲憤地舉著鋒利的斧頭,大吼一聲:“給我破!”
話音落下,鋒利的斧刃破開木頭的紋理,登時裂成了兩半兒。可同時,他也手腳發軟,腿肚子抽筋,快要眼冒金星了。
“娘,這些柴火夠燒幾個晚上了吧?......”看著面前半人高劈好的柴火堆,何瑾抹了抹額上的汗,委屈地問道:“你該讓兒子吃飯了吧?”
坐在炕頭兒上納鞋墊兒的崔氏,瞅都沒瞅那柴火堆,開口就道:“還早著呢,再劈一些出來。”
這一下,何瑾就炸了:“娘,我還是個孩子啊!.......”
一看這小子又犯渾,崔氏也放下鞋墊、抄起笤帚疙瘩就過來了:“孩子,你是個孩子,你還要不要臉!......老娘這個年歲,都懷上你了。”
“還,還有昨晚,你一人就吃了兩碗的紅燒肉、三個大饅頭外加一盆湯,吃的比成年壯漢都多,還有臉說你是個孩子!”
何瑾這下就有些崩潰了:不說前世十八歲成人的規定,就說明代也是十五歲才成丁好不?難道你結婚早,就能抹滅我是個孩子的事實嗎?
還有,青春發育期的男孩子,吃得多一些才能長高個兒......前世父母都高興壞了,你怎么還打人呢?
然而,講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老娘揍兒子向來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憐的何瑾只能捂著頭,可憐兮兮地求饒道:“娘,娘我錯了......我現在都是衙門里的青衫典吏了,領導著刑房十幾號書辦白役呢。爹當年也就是這水平,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嗎?”
“面子?......”老娘冷笑,又是一狂風暴雨式的笤帚疙瘩:“你就是以后真當上了貪官兒,我也是貪官兒他娘!”
這一下,何瑾想不跑都不行了——真的,再晚一些,面子就不重要了,命才重要!
可剛準備拔腿,就聽院門兒外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何官人在家嗎?”
“在!”何瑾一聽月兒的呼喊,登時喜出望外。
然而,推開門的沈秀兒,看到這孟母教子的一幕。當即都不加掩飾地面色一喜,默默地就又退了出去:“何嬸兒,我這里沒什么事兒,你先繼續揍著,我晚點兒談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