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沒你什么事兒了呀。”何瑾卻一愣,攤手無辜回道。
沈秀兒頓時被氣得怒火萬丈,俏顏漲紅。
氣怒攻心下,她伸出纖細小巧的腳,毫無防備地在何瑾腳上狠狠踩了一下,才恨恨轉身而去。
疼得齜牙咧嘴的何瑾,糾結不已地再一次看著,沈秀兒那窈窕清秀的背影......最終,忍不住叫嚷道:“沈秀兒,你神經病啊!”
可早已遠去的沈秀兒,卻連頭都不回。
怏怏不已地轉身回屋,何瑾不由對著崔氏說道:“娘,咱還是放棄那個沈秀兒吧?那小妮子脾氣太暴躁了,明明才十六歲,就整天跟得了更年期綜合癥一樣。”
老娘崔氏卻不理何瑾嘴里的新鮮名詞兒,只是慢悠悠地夾了一口菜,不置可否地說道:“打是親,罵是愛,想當年你娘我,咳咳......你就知足吧,打打鬧鬧才是過日子,以后你就懂了。”
看著老娘一副懷念感慨的模樣,何瑾不由心中嘀咕:‘裝什么過來人啊,前世我年歲不比你小多少......’
可一想到這里,他又不由郁悶了:是呀,前世自己也快三十了,卻一直是只可憐的單身狗。
好像在別的方面,自己的確比崔氏強很多。可婚姻幸福美滿了至少十四年的老娘,在這點上的確是比自己強多了......
不過,也就郁悶了一小會兒,何瑾隨后又興奮起來了:“娘,你知道不?我距離貪官兒的夢想越來越近了!”
“雖說離科舉當官兒什么的,還有些遙遠。但眼下你兒子,可能要貪下整個衙前街的常例陋規了!”
“哦?.......”崔氏一聽這個,似乎才來了興趣,忽然語氣異常溫柔地說道:“瑾兒,你真要貪下整個衙前街的常例陋規?”
“不錯!非但要貪下整個衙前街的常例陋規,兒子我還要借胡不歸那狗東西立威,好好讓汪卯明看看,我可不是好惹的!”
一說起這個,何瑾雙眼就開始放光。
沒錯,正如汪卯明殫精竭慮,想要搞死何瑾一樣;何瑾這里也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對汪卯明實施進一步的打擊。
爬上刑房典吏的位子,且已公然擺明車馬,要跟汪卯明撕逼需要什么?
當然需要有人響應!
人多勢眾,才能氣壯山河嘛。
雖說刑房那些書辦白役們,都表明了要站他的隊,但這還遠遠不夠。
還必須要趁熱打鐵,干出一件事兒來立威,讓所有人都看明白,自己無疑比汪卯明更厲害、更有手段,跟著自己才有肉吃!
這樣才能人心所向,才能讓整個刑房成為自己地盤兒......屆時,汪卯明空有個司吏的身份,又能如何?
之前何瑾還琢磨著,尋汪卯明的哪個狗腿來開刀。現在胡不歸主動跳了出來,又大小長短正合適......
聽聞了這事后,他第一意識到的,就是胡不歸......簡直太貼心周到了!
更不要說,胡不歸還附送整整一條衙前街的常例陋規——這豈非是千里獻人頭、禮輕情意重?
這,這簡直就是自己的神助攻啊!
可崔氏似乎卻不在意什么衙門爭斗,而是抓住了衙前街的常例陋規,再一次溫柔地問何瑾:“瑾兒,你確定要貪下衙前街商鋪的錢?”
“當然!給胡不歸是給,那給我豈非更好?......娘,你干嘛老問這個......娘,娘你要冷靜啊!你這是又怎么了,也更年期了嗎?”
“你爹一輩子的清白名聲,你就這樣給糟蹋啊!”老娘都給了兩次機會,結果何瑾都沒把握住。此時她終于怒火沖天地抄起了笤帚疙瘩,猶如雌獅捕獵、又如魔神滅世:“兔崽子,受死吧你!”
“娘!......當娘的,要溫柔慈愛,要有母愛的關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