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韓訓導,對此更是深以贊同和愧疚。
事實上,何瑾猜的不錯,他的確想著將何瑾扔進學堂后,只要不擾亂其他學子,就令其自生自滅算了。
可這番話一入耳后,他那濃濃的訓導榮譽和高尚情懷,便開始強烈復蘇:是呀,就算是孔門弟子,也有顏回好仁,子路好勇,子貢好商,冉求好政。
孔圣人因此,便能根據其不同的興趣愛好,分別設立德行、言語、政事、文學四科,使其特長都得到充分發揮。
而自己雖萬萬比不得孔圣人,但也是在教書育人。
為何自己就不能正確引導,使何瑾愛財而不貪財?將來為朝廷培養個‘干才之員’出來,也是莫大的成功。
想到這里,韓訓導面色不由認真凝肅起來,承諾道:“何司刑言之有理,是我先入為主,忘了訓導之責。但請何司刑放心,今日你入了這學堂之門,本訓導一定竭盡全力、悉心教導。”
言罷,他便轉身向學堂走去,還示意何瑾也跟上。
一旁的李學正,這下也不由對著何瑾感嘆:“何司刑,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見識便如此深刻......”
可何瑾一聽這話,卻不由郁悶地一回頭,小聲言道:“嗨......就是扯淡瞎說的,要不是李學正你演技突然下線,我能浪費這口水?”
李學正頓時一臉懵圈兒,訥訥問道:“那何司刑你來州學,不會是只為了糊弄知州大老爺吧?”
“哪兒能呢?......”何瑾嘿嘿一笑,充滿了暢想和憧憬:“當然是為了學八股、考科舉,然后當大官兒,撈更多的錢啊!”
李學正再度一臉懵圈兒,他隱隱感覺,知州大老爺這是禍水東引,自己州學恐怕要遭殃了......
而到了學堂門口時,走著走著的韓訓導,漸漸好像有些反過味兒來,猛然間就不走了。
他轉過頭,又蹙眉對何瑾說道:“何司刑,你我俱為不入流的官吏,且你的權勢也比我大得多。而我教導學生,又以嚴為綱,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我之間,若沒個章程,必然難以相處。”
“故而,我想與你約法三章。入了這學堂之門后,我悉心教導的同時,亦會對何司刑的才學、品性、心志加以管教。你卻不可借用權勢、手段、詭計相要挾,否則,何司刑還是不要進這個門為好。”
一聽這個,何瑾面色不由更加郁悶了:還是要怪李學正,配合一點不默契。要是換成陳銘老爺子,早將兩榜進士大老爺都忽悠瘸了......
算了,為了將來能更好的撈錢,泡更美的妞兒,眼下忍這份兒罪、吃點兒苦也是應該的。
再說,不過讀書學習,又能受多大的罪?
想到這里,他不由一點頭,道:“韓訓導說的是,入了這學門,在下便只是一介學子,自不會再有其他身份,還望韓訓導放心管教。”
“嗯,”韓訓導微微點頭。可隨后,他就臉色一變,問道:“那你今日前來,為何這般遲到?”
“訓導容稟,本來是下午才要來的,沒想到師父讓我早上便來報道。說起來,這不算遲到,反而是來早了......”
“巧言詭辯,廢話真多!”
韓訓導哼了一聲,但仍舊繼續問道:“既然知來學堂,為何不見你準備筆墨紙硯,也未帶四書五經?”
“我,我......”這個何瑾還真說不出理由來。畢竟,第一次上學,哪能沒點疏漏?
同時,他也覺出來了:好像,上這個學,真得受些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