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導,你別鬧......聽聽這個咋樣兒?”不管韓訓導如何哀求,何瑾還是如無情的渣男,拋棄多情少女一樣,果斷另起爐灶。
“翩如中舞玉人纖,皎似禪宗戒律嚴。姑去盡留云母粉,客來只醉水晶鹽。正愁黃獨迷镵柄,故壓梅花入帽檐。埋沒遠山知幾許,且收螺子畫眉尖。”
這詩一吟完,何瑾立時發現韓訓導的臉色變了,那神情就跟......放浪渣女又找到了新歡一樣,雙眼都開始放光!
“妙啊!......簡直神乎其神。”說著,韓訓導還忍不住站了起來,點評道:“通篇沒有一個雪字,卻將雪之一物詠嘆地淋漓盡致。尤其字里行間的意境,更是讓人仿佛便置身落雪當中。”
“這幽冷的氣息,如畫般的描述,絲絲縷縷的情感,當真一首絕佳的詠雪詩!”
這一刻,韓訓導整個人,就跟吃了‘黯然**飯’一樣。渾身上下洋溢著莫名騷動的氣息,讓一旁的何瑾,不由感受到了非洲大草原發情斑馬的味道。
只是,躁動地走了兩圈兒后,韓訓導忽然就怔住了。
一轉頭,他就聲色俱厲地呵斥道:“你是從何處剽竊來的?吾等讀書人要有修養氣節,豈能行這等卑劣無恥之事!”
可何瑾卻一點都不怵,懶洋洋地言道:“韓訓導乃士林之人,如此......嗯,絕妙的一首詩,若是他人所作,豈會半點都不曾耳聞?”
嘴上這么說,心里想的卻是:哼,既然是穿越人士,不剽竊又怎么算合格?這首詩你找原作者去吧,等個二十一年后,他才會出生呢。
“哦?......”韓訓導還是不信,但也無法反駁何瑾,不由便道:“那你再來一首?”
“訓導,詩詞不過小道,一首足以。”何瑾卻推辭了。
不是他不耐煩,而是詩詞發展到明朝,已經進入了瓶頸期。該寫的能寫的,前人都已經寫出來了。
絞盡腦汁想了想,剩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徐渭、鄭板橋,還有納蘭性德那位大殺器。大概還有的,就是秦淮八艷的詩詞,卻又不適合他這個男子。
最多呢,還能有一個唐伯虎。可唐伯虎是跟他同時代的人。萬一撞車了,那可就一下全露餡兒了。
如此,基于腦子里存貨,用一篇就少一篇的現實,他當然采取了待價而沽的策略。打算好鋼用在刀刃上,可不能隨意浪費在這里。
韓訓導當然更加欲求不滿,但同時也已對何瑾高山仰止,言道:“嗯,沒想到潤德竟如此才高八斗、驚才絕艷,那八股制藝必然不在話下。”
“既如此,你便用......”隨手翻了翻身邊的《論語》,韓訓導接著道:“便用‘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這句,來作一篇八股吧。”
何瑾聽了這個,不由便一下傻了:啥用之則行,舍之則藏,還什么只有你跟我......孔子這是跟顏淵犯了什么事兒,打算逃跑或藏起來嗎?
最重要的是,八股到底是個什么啊......
我只知道八股文好像是一種作文的格式,可究竟怎么來,從小到大都沒人教過,來這里也就是為了學八股啊。
于是,憋了半天都沒憋出個屁的何瑾,便理直氣壯地說道:“訓導,這個我不會......”
“潤德別鬧,過謙則偽,你如此滿腹經綸、如椽大筆,又怎能被這等簡單題目難住?來,來,你來一個嘛......”
‘來一個?’何瑾這下可就有些怒了,這是耍猴兒要后空翻啊,還來一個。
于是,為了表明他的光明磊落,和確實做不出來的真實,便更加氣勢雄渾地來了一句:“小爺我不會!”
這下,韓訓導的臉一下就僵了,反應過來后,手就恨恨地摸到了戒尺上。
何瑾一見當即就慌了,立馬攔住道:“韓訓導,我是真的不會啊......非但不會,我連八股是個什么東西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
韓訓導掙扎著還是要揍何瑾,道:“四書五經你背得滾瓜爛熟,對聯證明你才思敏捷,剛才一詩更顯文學深遠功底,你怎么可能連一篇八股文都不會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