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這些人,可沒聽清何瑾說了什么。
他們只看到何瑾同柳清霜咬了耳朵后,那高冷不可攀的花魁,便對著何瑾嬌媚融化了起來。
“何相公,果然不凡!”黃瑜善這下看起來,似乎服氣了。
但同時,他眼中還是閃出一絲的不屑,搖頭繼續勸說道:“只不過,何相公那如淵如海的智慧,用在這等男女俗事上,未免太浪費了。”
“哦?......”何瑾摟著柳清霜坐了下來,一邊吃起酒菜,一邊言道:“愿聞其詳。”
“本舵之前便已說過了,如今末法時代將近,無生老母要度化塵世兒女返歸天界,免遭劫難。何相公不若早日皈依我白蓮圣教,助我等創真空家鄉于凡間?”
聽著這話,何瑾連筷子都沒抖一下:因為他知道,這絕逼是假話。
雖然這位黃舵主上來便叱喝麝月,又一番禮賢下士的模樣。但何瑾卻不相信,自己這個害了白蓮教那么多性命的劊子手,一下就得到了寬恕。
真以為信奉無生老母,就會以德報怨、普度眾生啊?
故而,他不動聲色地言道:“胡文秀應該不會同意吧?”
“胡舵主不過......”黃瑜善下意識地開口,隨即面色就變了,一臉的殺氣:“何瑾,你這是自尋死路!”
“哦,原來胡文秀,還是白蓮教的一個舵主啊......”何瑾卻笑了,面對黃瑜善的殺氣,他面色平靜無比,道:“如此看來,泄露我乃密謀你們白蓮教的人,應該就是他了。怪不得麝月那個小娘皮,上來就要跟我不死不休的。”
沒錯,一路上何瑾便一直在猜測著:自己怎么就招惹了安陽的白蓮教?
畢竟,麝月是不知道自己密謀過白蓮教的,就連柳清霜也不知道。知道這件事兒的,只有孟文達、李承祐、姚璟和陳銘四人。
尤其孟文達、李承祐這兩人乃錦衣衛,更有一定的保密意識,絕不可能輕易泄露出來。剩下想得知消息,只能從姚璟和陳銘兩人身上入手。
而這兩人,怎么也是衙門里的高層,尋到白蓮教匪是根本接觸不到的。
偏偏自己寫了一封信給胡文秀后,就被白蓮教匪抓了。要說不第一個懷疑那家伙,何瑾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現在我明白了,為何胡文秀在磁州衙門那么低調,為何平日都還深居簡出。原來,他不是沒有正常人的情感需求和追求,只不過將一腔的心思,全都用在了普世滅法的大業上。”
“還有,他讓女兒密謀貪圖沈家的財產,以及勾三搭四,就是為白蓮大業收斂錢財和人脈。以期時機成熟后,放手一搏......”
這番話說完,黃瑜善反倒不怒了。
仔細打量了何瑾一番后,才飲了一杯酒,悠悠開口道:“何相公,胡文秀在信中言你狡詐多端,本舵卻不以為然。原以為哄騙一番,便可令你就范。”
“沒想到,何相公果然心細如發,足智多謀。本舵一個不慎,便中了你的計。如此看來......”說到這里,黃瑜善不由沉吟起來,顯然在無形地給何瑾施加壓力。
何瑾則已吃了個差不多,打了個酒嗝,道:“如此看來,黃舵主該圖窮匕見了......說說吧,此番黃舵主綁架在下,究竟所圖為何?”
“一件身外之物。”黃瑜善冷厲開口,周遭的白蓮教匪也都蠢蠢欲動:“何百戶身上的那塊東宮腰牌!”
這話一出口,何瑾頓時面色幽怨了起來,轉向一旁的柳清霜,道:“你看,我就說你連累了我吧?”
“我有東宮腰牌這事兒,除了朱知府外,就那一宅子的人知道了。他們可不認識什么白蓮教的人,只有你守著一個麝月......”
柳清霜這會兒也低下了頭,弱弱地承認道:“麝,麝月的確向我打聽過你的消息,可我以為她年少不懂事兒,多嘴亂問的......”
“人家年少不懂事兒?”何瑾就一撇嘴,道:“人家都是小少婦了,懂得可比你多多了,這下還把你賣了,你可長點兒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