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院墻,黃瑜善便一副笑臉,引著何瑾向里面最大的一間宅子里走去:“何相公遠道而來,令此地蓬蓽生輝。本舵已略備薄酒,還望莫要嫌棄。”
何瑾頓時樂了,沒想到臭名昭著的白蓮教,還如此熱情好客,不由連連點頭:“嗯,不嫌棄不嫌棄......”
嘴上隨意說著,但眼神兒卻四處掃蕩。
只見這座村落當中,家家戶戶都香煙繚繞,供奉著無生老母的佛像。
還有一些應當是傳教的頭目,正持著經書對著一眾教徒宣講。教徒們面色虔誠無比,仿若靈魂得到了洗滌升華。
待入了那間大宅,迎面便是一座九尺多高的歡喜佛像,眉開眼笑,心寬體胖,笑迎八方來客。
繞過這座佛像,才是大堂所在。正中央便又是無生老母的塑像,腳踩白蓮,慈航普度,一片祥和悲憫的神態。
在塑像的兩側,還掛著一幅對聯: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
然而,如此肅穆莊重的地方,卻弄來一場酒宴,實在有些不倫不類的味道。無論怎么試著去接受,何瑾都感覺怪怪的。
可人家那些白蓮教徒們,卻沒一點的不自在。
無奈下,他只能掃了一眼黑衣人抬著的箱子,道:“黃舵主,酒宴倒不著慌,還是先放開了柳大家,讓我們穿上一身衣裳吧?”
黃瑜善看著何瑾可憐兮兮地捂著個被子,當即致歉道:“是本舵疏忽了,來人,帶何相公和柳大家梳洗更衣。”
一番折騰后,才又回到了大堂。
這時,柳清霜已梳洗打扮過了,穿了一件樸素的粗布襦裙。不過她天生麗質,縱然荊釵布裙也難掩秀麗端莊。
只是,那張俏靨上布滿了不安,局促地坐在堂中,想躲避開那些白蓮教匪頭目的眼光。
直到看見何瑾后,她才當即站了起來,想都沒想地抓住了何瑾的胳膊:“何相公,到底發生了何事兒?”
雖然身處龍潭虎穴,可一聞到柳清霜身上的香氣,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陽光下那一襲玲瓏有致、只穿著肚兜和瀆褲的凝脂嬌軀。
“應當是你家的貼身侍女,壓根兒就是白蓮教的人。早先接觸你,大概是想著借你中原名妓的名氣,尋摸一些有權有勢的傻子。”
“終于尋到個富商后,按說就跟我們沒啥事兒了。偏偏你又跟我鬧了別扭,自投羅網地送上門兒去,連累我也被一塊兒抓了過來。”
“啊?......”柳清霜再如何艷絕四方,待人處事經驗滿值。也想不到,自己身旁竟一直隱藏了個陰謀。
尤其聞聽自己還牽連了何瑾,更是滿心愧疚:“何相公......”
可不料,她話還未說出,黃瑜善便大笑了起來:“早就聞聽何相公馭女有術,今日一見果然手段不凡。明明是我們白蓮教請何相公前來作客,反倒被何相公說成了英雄護美......”
何瑾頓時一臉幽怨,看向黃瑜善道:“黃舵主,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
“哈哈哈......何相公果然乃一妙人,來,滿飲此杯!”
黃瑜善倒是一點都不見外,一杯飲下后,豪氣言道:“女色不過云煙,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今夜過后,本舵必令何相公得償所愿!”
柳清霜聞言,不由驀得放開了拉著何瑾胳膊的手,面色一下慘然無比。
可不料,何瑾卻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而是一把摟住了她,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逢場作戲,你應該比我熟練......”
“現在你的價值,就是對我有用。假如他們看出,你連這點價值都沒有,你應該明白下場會怎樣!”
柳清霜聞言,不由再度看了一眼,周圍那些白蓮教匪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兒。隨即,她嬌軀便輕微地顫抖起來,卻努力地露出了笑臉,順從地貼向了何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