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地大國師身手何其了得,幾乎是在剎那間,已經躍過眾羅漢尸體,出現在了那突然出現的無禮之徒身旁。
“手下留情!”
正當南宮呈杰要就要抓住那人的脖頸,直接擰斷之時,卻聽見身后的真唔大師有些慌張的聲音。
聲音未落,南宮呈杰的右臂,已經被火速趕來的真元大師緊緊握住!
觀音堂外墻處,一直倚墻而立的無傷,右手也從身后的劍柄處緩緩放了下來。
“大師!這無禮之徒褻瀆真明大師遺體!怎可輕易饒恕!”
南宮呈杰被真元攔下,有些責怪的問道。
“阿彌陀佛,南宮居士慈悲,這是貧僧與兩位師兄的小師弟。”
“什么?他?”
南宮呈杰不敢相信的看向真隱,這瘋瘋癲癲的和尚,竟然是蜀地三大圣僧的師弟!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真隱嗤笑著看了南宮呈杰一眼,順手卻從真明法師的遺體上,取下了手中那一串紫檀手珠。
“好了,兩位師兄你們為老和尚超度吧,我走了!”
南宮呈杰見狀,險些再次發飆,手指著真隱離開的方向,“這……成何體統!唉……”
憤懣的嘆了一聲,南宮呈杰背著雙手,負氣離開了方丈的遺體。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真唔和真元看了一眼真隱離去的方向,各自道了一聲佛號,又再次回到了原地,繼續頌起了往生咒。
真隱走后,徑直朝著自己的單獨的禪院走去,一邊走著,一邊撥動著那一串從真明手上取下的佛珠手串。
“二師兄哦,師父臨走前,特意囑咐我好生照顧你們三個老和尚,你倒好,我下了趟老潭,你轉眼就沒了!”
“走了也好,早走早脫離這人間苦海!”
“師父不是說過么?我們幾個,誰先離開,其他人都不能空傷悲,這都是命中注定的,先走,不過是先見到佛祖罷了。”
“二師兄,你說對不對?”
“二師兄,你清凈了,我也清凈了,你也曉得,大師兄和三師兄從來不罵我的,你走了,我這回倒是真的清凈了。”
走著走著,真隱和無傷二人已經走到了一處禪院門口,跨進禪院,望眼之處,盡是雜草叢生,一派蕭索氣息撲面而來。
院內有三間禪房,真隱推開了那滿是蛛網的主屋門,踩著看上去早已不新鮮的腳印,走向了供桌前那個干凈的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蒲團,盤膝坐了下來。
將手中的佛珠放在供桌上,輕輕撫摸了一番,真隱雙手合十,緩緩閉上眼睛,嘴里卻是念起了往生咒。
禪房外,無傷并沒有走進去,只是雙手抱胸,依在了岌岌可危的門框上,微閉著雙眼,似乎又進入了空明狀態。
龍淵寺,觀音堂。
自從海怪襲擊了龍淵寺,殺了方丈,搶了南宮立羽之后,這十日以來,秦菱悅幾乎每日雞鳴時,便獨自來到觀音堂,跪在千手觀音法相前,直至日落西山,方才回到自己的客房。
傾國傾城的美貌,似乎在這短短的十日,與秦菱悅告別而逝,雙鬢的青絲讓她看上去比入山時,蒼老了十幾歲!
一個灰色身影,踩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觀音堂。
“還是沒有消息嗎?”
略帶嘶啞的聲音,讓一旁的掃地僧,都為這可憐的母親感到心中絞痛。
南宮呈杰腳下一頓,喉中哽咽,依舊是回答了一十日以來,完全一樣的答案:“沒有。”
秦菱悅的眼角似乎已經枯萎,沒有了可以潤濕的淚水,白眼球中的血絲卻似乎都有些不安分。
她仰首望著觀音玉像,依舊是虔誠的合十雙手,依舊是口中默念著佛號,只不過,他的眼神中那最后一絲的希望,卻煙消云散了。
“走吧!”
“菱悅?”
“回蒙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