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山外,駐扎了十日的蒙地御林大軍,今天離開了龍淵寺。
來蜀國的時候,盡管是跋山涉水,千難萬阻,華蓋下,卻有人歡聲笑語、日夜做伴。
回蒙地的路上,即便是繁花遍野,氣象萬千,冷車中,竟無心挑揀粉墨、水飲餐三。
此時的秦菱悅,心中究竟是什么樣的境地,并無人知曉。
或許,她在思索,緣何:菩薩給了蒙地“天之驕女”,卻又收回了自己的承諾。
或許,她在質問自己,那求索者的言說,是否真的是一夢南柯?
又或許,她并不想讓自己的“羽兒”,成為那“八百年盛世”的傳說,只想讓她好好活著。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回蒙地的路上萬般坎坷,也只剩秦菱悅自己,對月長歌。
龍淵寺一處院落。
“吱嘎~~”
老舊的門板發出沉悶的聲響,那個關了自己十五十五夜的和尚,終是離了蒲團,再次打開了房門。
“假……小師祖,您出禪房了啊?”
“嗯啊!今天天氣這么好,出來曬曬太陽!你自己吃了吧!”
“那……好吧……小師祖……”
“回吧!回吧!告訴無鈺,我去后山了,這里不用來人了!”
“好!我回去便轉告師父。”
真隱,使勁伸了個懶腰,一把搭上了依在門框上的無傷的肩膀,調笑道:“無傷徒兒,吃了沒?咱去后山找個野味兒?”
“好!”沒想到一向不愿說話的無傷,這一次竟然干脆利落的答應了真隱的請求。
真隱也不廢話,拉起無傷,便飛快的奔向了后山。
三個時辰后,真隱和無傷并肩躺在了老潭外的草地上,真隱像個翻身的蛤蟆,無傷像個倔強的咸魚。
“徒兒,我去潭底找老頭兒坐禪,你在這幫我盯著女人哈!”
無傷似乎睡著了。
“噗通!”
寬衣解帶的蛤蟆,縱身一躍消失在了老潭水面。
老潭外,羅漢堂真元大師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無傷的身邊。
“阿彌陀佛!”
“老和尚!我是誰?”
無傷仍是閉著眼,卻問了真元一個荒謬的問題。
“不知道。”
“一年了,還沒有線索嗎?”
“師兄圓寂前有,圓寂后,便沒了。”
“我在,他死不了!”
“天道如此,怎能強求?”
“哼……”
無傷的冷笑聲,暫時結束了兩人的對話。
過了一會兒,真元的臉上罕見露出了些許不自然的笑意,側臉看向無傷。
“若真找到了線索,你想知道嗎?”
無傷并沒有回答真元的疑問,像是真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若是你,莫說三年,一輩子,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