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燈!我們應該到了!”林潤精神振奮了一下,緊繃著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下來。
二人穿過狹窄的洞穴通道,最終來到了一處僅有十來平方米的小型平臺。
平臺似乎都是用石頭堆砌而成,在不那么寬敞的平臺之外,則是深不可測的更深之處。
仿佛平臺就是一處懸崖,而在懸崖的四面八方,都籠罩了無窮無盡、永遠無法驅散的黑暗。
黑暗之下,又會是什么呢?
林潤相信,他一定十分的不想知道這個答案,所以他默默地將視線從平臺之外的極深之處遠離。
當雙眼再次回到正軌,林潤借助著背后洞穴口懸掛著的一盞油燈,勉強看到了在平臺中央處,被五根從極高之處垂掛下來,由稻草模樣的繩索所懸吊著的人影。
五根稻草模樣的繩索,分別從他的雙手、雙腿以及頭部纏繞而過,就這樣將他死死的禁錮在了這一方希望滅絕之地。
“真是...可悲。”西納琉斯失神的看著這道輪廓,喃喃開口。
被懸掛著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人類的到來,他的身體稍稍抽搐了一下,隨后睜開了雙眼,露出了在昏黃燈光之下顯得格外幽深的綠色瞳仁。
寂靜。
三個人默默對視,平臺之中還是一如往常般,沉寂著無邊的沉寂。
“副指揮長大人。”
最終,還是林潤笑著開口,打破了沉默。
副指揮長大人,這個稱呼熟悉得恍若昨日,又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是如此的陌生。
“你...是誰?”
祖巴爾已經不復當日的氣勢,如今淪為階下囚的他,甚至連發出來的聲音,都顯得如此的滄桑。
“我是誰,并不重要。”林潤搖了搖頭,開門見山道:“實際上,我來找你,是想和你確認一件事情的。”
“嗬...”
祖巴爾冷冷一笑,旋即又劇烈的咳嗽了一聲,而隨著他咳嗽之聲的響起,五根稻草突然之間勒緊,隨后肉眼可見,一道道噼啪作響的電流沿著稻草,朝著祖巴爾的身體鞭撻而去。
想象之中的慘叫并沒有響起,被雷電所摧殘的祖巴爾沉默無言,似乎這些雷電僅僅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如果他的嘴唇以及身體沒有在劇烈的顫抖的話。
“副指揮長的確不俗。”林潤有些佩服面前的這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在被罷黜了一身的序列能力以后,還能憑借著風燭殘年的身體,在雷電的摧殘之下不發出慘叫與求饒。
“呵呵...沒有什么不俗或者俗。”雷電來得快,去得也快,似乎這種處罰僅僅只是地表之上的那株稻草突然發起的靈感而已。
祖巴爾不敢用力喘息,只能勉強著沙啞開口:“換做是你,被雷電之威摧殘了總共八千四百九十六次,你也一樣會麻木,一樣會忘記慘叫與哀嚎。”
“八千四百九十六次?!”西納琉斯顫抖著用手捂住了自己大大張開的嘴巴,震撼道:“可是,你被關押也僅僅只有一個月而已!”
“那又怎么樣呢...”祖巴爾虛弱著抬了抬眼眸,仿佛在朝自己遙不可及的頭頂注視:“被關押在這里,是死是活,被折磨與否,全憑它的一念之間,漫長的時光,唯一能夠讓我保持一絲理智,不被折磨瘋掉的做法,就是數數,數雷電爆發在我身體之上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