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想象當時那位位高權重的委員在臨死之前苦苦求饒的模樣,那真是人世間最為絕美的一副畫卷。”
那不勒斯顯得有些興奮,輕輕伸出了猩紅的舌頭,舔舐起干燥的嘴唇。
“我當時問他...”
那不勒斯臉上的興奮顯得愈發的濃烈,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辦公室內林潤的存在,自顧自呢喃道:“他有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兒,我當時問他,你是想要自己活命,還是你的女兒活命。”
“你猜他怎么回答的?”那不勒斯興奮的看向林潤。
林潤身子一抖,沉默無言。
那不勒斯自顧自回答道:“他選擇了他自己,哈哈哈!他居然選擇了他自己!你知道當時他的女兒是什么樣的表情嗎!那是多么絕望的表情啊...”
那不勒斯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來回走動。
“于是,我當著他的面殺死了他的女兒,然后將柔嫩的尸體一刀刀的...一刀刀的當著他的面解刨,最后,他活了下來,但是也瘋了。”
那不勒斯哈哈大笑:“他瘋了!你知道嗎?他的夫人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咬舌自盡,在臨死之前,還用著憎恨的眼神死死盯著她那瘋掉的丈夫!”
“一個瘋子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價值。”
那不勒斯激動的搓動著雙手,癲狂笑道:“他已經瘋了,活著也沒有什么意義了,對吧?所以我殺了他,給了他一個痛快,哦!黑夜女神在上,他應該是對我充滿感激之情的,我是解救他脫離苦海的恩人!”
林潤啞口無言,他默默盯著眼前這位陷入了癲狂的指揮長大人,心中不由一陣惡寒。
激動之余,那不勒斯又從自己的辦公桌抽屜之中拿出了一張照片,如同一個向大人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一般,將照片的正面沖著林潤揮舞。
“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這上面,我將他們一家三口在臨死之前的絕望模樣全部拍攝了下來,我打算在我退休的時候,將這張照片寄給帝國攝像師協會,我一定能夠在晚年獲得最佳攝影師大獎!”
林潤皺緊了眉毛,朝著那張照片上看去——那死去三人衣著華貴,每一個人都躺在血泊之中,在他們的表情之上,盡是深到了極致的絕望。
“你真是一個魔鬼,一個對藝術偏執到了極點的魔鬼。”林潤搖了搖頭,寒聲開口。
“為了藝術!”
“這才不是什么藝術!”林潤身子微微顫抖,努力將視線從那張照片上挪開。
如果說殺死惡靈,并且記載它們臨死前的絕望,林潤還能夠理解的話,那么那不勒斯這樣的做法,林潤簡直感到惡心。
殺人,也能夠算是藝術嗎?
林潤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正如同在這個扭曲的世界之中,有太多的事情都沒有真正的答案一般。
可是,在人之將死之際,他居然還能夠興奮的拍下這些照片,甚至僅僅因為自己作品的被淘汰,在時隔了三十多年之后,居然還去滅人全家。
這根本就是變態!
那不勒斯在聽到了林潤的低吼之后,臉上興奮的笑容又迅速褪去,他恢復了方才的陰冷表情,將手中的照片緩緩收回了抽屜。
“我還以為,你和我是同一種人呢,現在看來,給你看我的珍藏,真是對我珍藏的一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