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蔡家回來的路上,楊咨勸道:“參軍,切莫生氣!這北邊的土豪為防御突厥、契丹常年備戰,蔡家祖上出過將軍,難免驕橫。不似徐家、高家、童家那般蠻橫霸道。”
華興聽罷沒立即搭話,他雖和善,也是有脾氣的,這等坐井觀天之輩,多言無益,且等日后慢慢收治就是:“我看那蔡家西邊的那片空地適合操練啊!咱們回去寫個章程,上報州府。”
現在易州的軍力有萬余人,這次臨時征召的團結兵三千,原來州兵分駐各縣合計三千,薛直的本部加新募有兵馬四千,核心精銳是“玄甲破陣營”——重甲步兵,陌刀兵。陌刀是唐步兵所持長刀,它自漢代斬馬劍發展而來,開始流行于高宗朝調露年間,是為了對抗突厥騎兵,后來在諸軍流行則是對付以騎兵稱雄的唐之“四夷”。是大唐與善騎射的游牧族戰爭中改變自己馬少不精的劣勢、發揮步兵多優勢的關鍵兵器。
陌刀軍的參戰,做為戰斗序列中單獨的作戰打擊力量在為唐軍的征戰立下汗馬功勞,陌刀作為長柄大刀如墻一般推進絞殺敵軍正面有生力量(敵軍往往在陌刀重步兵的絞殺下人馬俱碎),為先鋒步兵集團沖陣的主要力量,與馬軍、奇兵一起構成唐作戰的主要特色。
陌刀只有兩種用法,劈和揮舞;運用模式,一是集體作戰,講究團隊合作;二是攻擊點明確,就是對付騎兵,彌補馬匹不足的弱點——下砍馬腿,上削人頭,打得突厥西遷中亞不敢進犯大唐。
先說劈,陌刀是長柄靠腰戰刀號稱如墻推進,然后一起劈殺。因為對于士兵們來說,將武器的鋒銳挺在身前,能夠有效鼓舞自己的士氣....將陌刀挺在身前,但是手臂彎曲,流出前刺的余力。明晃晃的陌刀如墻而進,一方面可以有效鼓舞本方戰士們的士氣,一方面還可以非常嚴重的威懾敵人。寬大、鋒利的陌刀給敵人帶來的威懾遠遠不是窄小的槍頭、矛頭能比擬的。接近敵人后,用力刺殺,必要時也可以砍、劈、削。
史載唐刀制有四:一曰:儀刀,二曰:障刀,三曰:橫刀,四曰:陌刀,而這四種刀中真正能夠在疆場上發揮保家衛國,開疆辟土作用的兵器卻唯獨只有陌刀。
但是陌刀兵的選拔極為嚴苛,身高一米八五到二米二之間的鐵塔般巨漢,能左右單手各舉起兩百斤的石鎖一百下,大唐最強的陌刀軍在安西都護府,由陌刀大將李嗣業統領,因為嚴苛安西軍中陌刀營,只有5000人,全大唐陌刀軍配備才兩萬到三萬五之間,薛直的陌刀營只有500甲士,其余皆是常規作戰配置。
次日,得了薛直允許后,華興諸人去各鄉約定集合的時間是三天之后。
那日頭一個到來的是定安鄉,剛吃過早飯,就在鄉長宋絳的帶領下來了,來的同時還推了幾輛車,車上堆積的都是米糧。把車停靠在亭舍門外,宋絳指揮鄉民將米糧搬入駐地的臨時倉庫中,對迎出來的阿諛笑道:“參軍,你清點清點,五十石,只有多!沒有少!”
清點的活兒自有司倉官署等人去辦,華興不會摻和。他笑著點點頭,說道:“本次團結兵操練,貴鄉出力最大,多謝宋鄉長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觀察其帶來參與操練的鄉民,頭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見了兩位豪杰模樣的人物:
為首的三十五六模樣,一漢子身長八尺,腰闊十圍,生得面圓耳大,鼻直口方。頭裹褐色頭巾,上穿一領淡綠纻絲戰袍,腰系一條束腰鴉青絳,足穿一狼爪皮四縫干黃靴。
另一人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身穿一領墨青麻絲戰袍,腰系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穿一對黑色皂靴,手中執一把丈八鐵槍。這人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八尺長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紀。
“鄉勇路達,見過參軍!”為首壯漢向華興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