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華興根本不知道勞什子“比文招親”,但是他覺得安慶緒看他的眼神頗有殺氣——畢竟沒有人告訴華興這事。若是華興知道了詳情,大概也能理解為什么今安慶緒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失禮……無冤無仇的,就算是歹人也不愿意出言不遜無故與人結怨;但安慶緒的怨氣不是無故,確實是半道里殺出個攔路虎,一開始就擔心華興會壞他的好事,果不出其然真壞了他的好事!
華興留在盧府,在索超的撮合下和盧儁義又是一番推心置腹的暢談——這才是他到邯鄲來的正事,招絡賢才。盧儁義看樣子混得比索超好一些,不過他似乎也不得志。這種不得志又可能有才能的人,是非常劃算的!
因為已經得志或者已表現出非常之才的能人,以華興的實力就輪不上他去籠絡了。
及至下午,華興依依不舍地與盧儁義道別。他們當然不好意思住在盧府,而且華興有地方落腳的,就是邯鄲城外的驛館。索超和盧儁義是多年故交,直到傍晚才回到驛館。
索超見到華興就語出驚人:“盧兄讓我探一下華軍使的家事,是否娶妻生子了?”
說到這里,華興瞪眼道:“他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個......”索超道,“今天這詩賦之會,意在盧家比試招親,哪個才俊的詩賦做得好,盧家小姐就許給誰……顯然軍使的長短句,當場的人無出其右。”
華興愣了愣,轉頭看向朱倵,似乎在說:你干的好事!把我坑苦了。
朱倵一副玩笑的神情:“自隋文起,科舉都要先作詩,我平素覺得軍使讀過不少書,料定軍使起碼能作一首像樣的,至少不會太丟人。哪料你一出手就震驚四座,現在連人家女兒都不放過你。”
華興道:“我什么時候說那幾句詞兒是我自己寫的了?”
路達笑道:“索兵曹不是說了么,盧家小姐的艷名遠近聞名,這下主公有艷福啰!”
華興道:“嗨?!實不相瞞,那兩首曲詞并非我創作……要我寫詩賦,慢慢琢磨大概也做得出來,卻寫不了那么好,而且需要時間;當時情急之下,現做是來不及的,只得信口背了一首。也怪那安慶緒,莫名其妙和我過不去,真是孤高有才學的清士便罷了,在真正清高的士人面前我這點心胸還是容得下;偏偏聽說過他是品行不端死皮賴臉之徒,這種人還在我面前裝,一時便沒忍住!”
凌沖不動聲色問道:“主公!不知是背誦的是何人手筆?如果是成名之作,當場那些人也讀過不少書,肯定要扭住不放了。”
華興摸了摸額頭:“總不能說我是穿越的,詩詞是語文課上學的?”就胡謅道:“以前遇到的一個隱士所教,已不知去往何地也不知生死。”
“原來如此……”索超點點頭,“既然如此,華軍使是看不上盧兄家的小姐了?”
“不敢,不敢。”華興一時間有點捉急,“聽說這盧小姐大家閨秀,貌美絕倫,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又會識文斷字的,我哪敢看不上,只不過那詞賦不是我原創,當場拿出來應急就罷了,倒不是想存心抄襲,不敢在盧員外那里還有欺瞞之心。兵曹,你見了盧員外,把這事告訴他一聲便是,我一個武官只不過識得幾個字,哪里有多少文采。”
朱倵搖頭道:“我倒是不覺得那首長短句有多少文采,用詞都很簡單、文采不多,得有胸懷。就算主公自己作所,我也相信的……”
索超忙道:“先生,別為難華軍使了,這等事又不能相逼!我明白軍使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