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好友也忙道:“我與趙兄一道去,今日真是十分抱歉,請少帥多多海涵。”
倆人剛走不久,之前聽了吩咐的親隨就趕著一輛氈篷馬車來了,安慶緒想了想,自己跑上馬車待著,叫親隨將車趕在路邊靠著。那親隨又不放心道:“少主人,咱們把那小娘弄上了車,去往哪里,要作甚?”
安慶緒道:“該你問的就問!啰嗦什么!人一弄上來,你就趕車,向東邊走,那里有咱們家一處宅子,就幾個奴婢住著……哼!盧儁義到時候還能把我怎地?不就是一個女兒么,好像和安家關系更近一步,還能虧了他似的!”
安慶緒雖然驍勇,不過很少親自動手做壞事,倒是那親隨想起來:“咱們倆怎么把她弄上車?要不……要不弄個口袋過來?先罩住,她看不見,您便下車幫忙了!何如?”
“那還不快去找!”安慶緒罵道。
他們折騰了一陣子,便從街邊盯著。不多久就見一個帶著帷帽的小娘從街北默默地走來,獨身一人。安慶緒也算閱女無數,見她走路的姿勢就看出蹊蹺來,和大街上拋頭露面的百姓家女子的氣質甚是不同。
但他也不確定就是盧家小姐,帷帽遮著臉看不清,安慶緒就見過盧氏女一次,還沒熟悉到憑借身影就認出人的地步。那是一次在節度使的夫人壽宴上,部將女眷向由夫人問好,由夫人款待;安慶緒看她匆匆一眼,別的有關盧氏女的一切都是聽傳言。
這時安慶緒就道:“你!一會兒過去把她頭上那帽子掀了讓我瞧清楚;等她一走過,咱們就把車趕過去追上,認對了人就上!”
一個親隨依言裝作若無其事,從街邊迎著那小娘的方向走過去,錯過之后他便轉過身來,跟在后面。親隨湊準了時機,疾步上前猛地伸手一拍,就把那小娘的帷帽掀翻在地。
小娘她伸手到頭頂沒抓住帽子,便又驚訝又惱怒地回頭看是誰,就在這時看到一輛馬車搖搖晃晃慌張地追了上來……那安慶緒等人事前沒演練過,無法和掀帽子的親隨配合得天衣無縫,時間稍晚沒銜接上,等小娘回神時,他們的車還沒追到跟前。
帽子一掉她就已經被人看清楚了,沒錯就是盧家小姐!盧氏女先瞪了掀自己帽子的人一眼,彎腰撿起帷帽時終于回過味來,察覺到情況不對。她便快步向前走了幾步,發現掀帽子的那人跟著自己不放,后面還有輛可能是沖自己來的。
她終于急了,再顧不得儀態撒腿就跑,然后那安家親隨也跟著開跑,盧家小姐大急喊道:“救命!救命……”一時間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但大多駐足觀看,還沒明白啥情況,不知是小偷還是賊人。
跑上來的安慶緒親隨也慌張了,一下抓住了盧家小姐的胳膊,將她拽到了旁邊的墻上。盧家小姐急忙掙扎,一邊大喊:“有歹人!誰來救我!”
“捂她的嘴啊,蠢貨!”馬上剛追上來,安慶緒終于忍不住罵出一句。
盧家小姐聽出是安慶緒的聲音,頓時大喊:“我是盧儁義盧兵部的女兒,被安慶緒劫持了,誰去盧府告知盧兵部、日后必有重謝……我是盧儁義……嗚嗚嗚……”
這時就見馬車的車夫雙手拿著一個麻布袋跌跌撞撞慌張地沖來過來……事兒已經搞得一團糟,那布袋幾乎失去了作用,反而叫盧家小姐見了掙扎得更加激烈。
她拼命轉頭看了一眼前方河邊的亭子,亭子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盧家小姐頓時掉下淚來,便死命想掙脫,猛地一咬,只咬到了安慶緒手掌上的一點皮肉,但頓時就聽得一聲慘叫,嘴上頓時一松。
盧家小姐又想掙脫沒成,又哭喊道:“華軍使,華興!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