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頓時怔在那里，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雖說江湖兒女都是性情中人，可你們也太不講究了，這才見第一次面……你來強的？”
“我怎么會做那種事？唉，這事兒有點意外……”華興尷尬道。
于是華興就把前因后果對徐淮坦白了。
徐淮卻說得輕巧：“這是緣分天意吧！她跟了你，總比她自己流落江湖強得多。”
“何出此言？”華興道。
徐淮搖搖頭：“讓她還俗了！你只有娶她了。”
“此話有理。”華興點點頭，若有所思。市場上的果子，你莫名其妙上去咬了一口，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把那果子買下。
徐淮道：“就看軍使怎么娶她，如果愿意明媒正娶，此事也好辦……軍使又不是多差勁的人。”
他用右手用力捏住左拳，又沉下心認真考慮了一番：不能娶上官姌為正妻！因為自己朝廷命官，《唐律疏議-戶婚律》：一夫一妻多妾制，禁止僧、道為婚......
而且他的這種想法一點糾結都沒有，念頭十分通達：不愿意損失自己的利益，來對一個原本非親非故的女人太好，哪怕覺得上官姌也是無辜受害者……除非她還俗，做妾當然可以，只要她愿意。
華興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個沾染了人世間的功利心的大俗人，和高尚情操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其實上官姌模樣身段長得不錯，年齡看起來比華興大好幾歲，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和自己本來是沒有關系的，也不是他什么人；華興如果不是被打暈干了那事的話，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就是找個門當戶對的聯姻。
要計較什么愛情，他和上官姌更沒有愛情，連對方是什么樣的人都不了解。就搞了一次，連滋味也沒嘗到。
華興心道：如果我發跡了，遇到的女人上來就搞我一次，然后必須負責她和她們全家的榮華富貴，我他么的能負責得起么？
他來回踱了幾步，并不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在他看來，這些心思是人之常情；但說出口來就顯得比較冷漠自私了，索性不說！心里頭明白就好。
想來想去，他顯然不好開口說：我只想收她做妾，醫士你去勸勸她認命吧。
一時間比較棘手起來。華興想了一陣子，想得更多，一會兒又想到了“安史之亂”：他十分不愿意將來為安祿山賣命效力，但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由得你愿不愿意？
找有權勢的人聯姻，對！聯姻是加快實力上升的道路之一……現在對上官姌太好了的話，讓她成為華夫人，將來需要聯姻的時候，難道又欺負人家、逼人做妾？
徐淮見華興支吾語焉不詳，便不再多問，徑直出去勸上官姌去了；但好像也沒什么用，上官姌仍然杵在那里，呆呆的。
就在這時，陰云的天空忽然打了雨點。
華興忙走出洞門，喊上官姌道：“下雨了，上來躲躲雨。”
和預料中一樣，她根本不理會任何人，只顧發呆。
華興想了想，又道：“淋濕了染上風寒事小，穿著濕衣服不得走光了……那個，走光就是濕衣服貼在身上，身體會被別人看到。”
他完全說的是實在話，上官姌那火辣到夸張的身段，走光實在太容易了。
“叮叮叮……”豆粒大的雨點說來就來，打在屋頂的瓦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七月間，降雨就要下涼，空中送來濕潤的涼風，天地間的熱氣似乎一下子就被滌蕩，變得清涼起來。
華興慫恿徐淮去拉京娘躲雨，但上官姌立刻氣憤地回了一句話：“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