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興看了看諸將說道:
“渤海人的弓兵部隊在他們整個陣形的最前沿,無論我們用一字形,還是雁行隊列,都不能對他們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但我們回頭進行第二次攻擊時,敵人的弓兵部隊可能很快重新組織起來,對我軍側翼進行猛烈的射擊,這樣會給我軍的側翼造成重大傷亡。”
“所以,我打算從敵人的側翼,以菱形陣列展開進攻。菱形陣列的左翼為主力前鋒先行,攻打渤海人的弓兵部隊,務必將其打散,擊潰,不讓他們組織起有效的反擊,重傷我軍。我率本部一千騎在前,朱前鋒六百騎居中,淵庭兄部五百騎斷后。”
“菱形陣列的中路同樣做為主力攻擊。萃挺兄的五百騎在前,凌都虞侯的五百騎在后。敵人準備攻城的生力軍都集中在這里,他們的防守能力和反擊能力都是最兇狠的,所以中路的攻擊最是艱險。”
“菱形陣列的右翼是輔助攻擊。渤海人撤下來休息的攻城部隊都在這里,應該都是一些不堪再戰的疲憊之師。一旦我們開始突襲,最先恐懼逃跑,破壞敵人整體防御陣勢的缺口就在這里。我軍的主要目的是驅散他們,在驅散的基礎上盡可能予以殲滅。路提轄七百騎承擔這個任務。”
“諸位可有什么不同的意見和看法?”華興問道。
大家一致搖頭——華興的攻擊方法簡單適用,目的明確,無懈可擊。
“諸位都清楚自己干什么嗎?”華興再次問道,“不清楚,我可以再解釋一次。”
看到大家都神情興奮,躍躍欲試,華興隨即笑著揮揮手:“各自回去,重整隊列。散了吧。”
花戎、周峒合為一隊人馬,整整齊齊排在華興的馬后。
傳令兵在夜色里跑來跑去,一片大戰來臨之前的緊張和繁忙。
華興猛踢馬腹,綠螭驄受痛,長嘶一聲,率先飛奔了出去。花戎、周峒各自帶隊跟上。
朱癸猛抽戰馬一鞭,率領本部人馬開始移動。同一時間,中路馮資材的部隊也同步出發。
劉永福、凌沖、路達三人的部隊基本上在一條線上,隨即他們的騎兵也慢慢地沒入到無邊的黑暗里。
華興心如止水!他全身都趴伏在綠螭驄的背上,身軀隨著馬兒地飛騰而有節奏地上下起伏著。他閉上眼睛,任由狂風拂面,舒服地享受著自由狂奔的樂趣。
距離州城已經越來越近了。
唐軍軍士們可以清晰的聽到戰場上的喊殺聲、慘叫聲、刀槍相接的碰撞聲、城下的牛角號聲、城上的戰鼓聲;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飄浮在空氣中的血腥味,焚燒樹木之后的焦糊味,以及彌漫在戰場上的慘烈與痛苦。
大容績很興奮,他坐在戰馬上,意氣飛揚!他看到西城墻上大局已定,臉上終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隨即他準備派出一支預備部隊去增援城門樓的大文同。
就在這時,他坐下的戰馬忽然在原地局促不安地蹦跳起來,大容績一個不留神,差一點從馬上摔了下來。緊接著,更多的戰馬都一反常態,或仰首長嘶,或四蹄亂動,或搖頭擺尾。
大容績風警覺地四下張望,心里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華興慢慢地從馬上坐直了身軀,把青龍戟拿在了手上。
他好像從青龍戟上汲取了什么力量,突然之間就象換了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充滿了逼人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