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甄國藩部前軍的士兵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對方,一直往前殺,直到前面無人可殺為止。長矛兵和刀兵相差半個馬位,互為補充。大家舍命相搏,沒有畏懼,沒有退縮,他們的眼睛里只有敵人,武器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弓兵的齊射立即發生了效果,前軍突擊的速度猛然加快。高句麗人發現了異常,立即展開了反擊。他們在大部隊的支援下,三五成群,攔截、突擊、包抄、圍殺,以大量殺傷唐軍士兵為目的,雖然在步步后退,但每退一步,唐軍的士兵就要減少幾個。
蓋素站在山谷的上方,笑容滿面,心里好不得意。他暗暗念叨道:甄國藩,今天不把你剝皮抽筋,從此我就不進入大唐。
“酋長,看不出這個貪婪鬼指揮部隊還很有章法,短時間好象拿不下來。”蓋素一親兵道。
蓋素點點頭,對手下說道:“這兩千人是他的老本,他在長白山上橫行這么多年,仗的就是這支部隊。上次打豐城,他寧愿棄城而走,都舍不得動用這支部隊來守城。”
“把這么好的騎兵當步兵用,的確太可惜。”
“不過和我們的騎兵比起來,他這支部隊還是差一點。”
“他現在采取密集布陣防守,我們的優勢很難發揮。酋長,你看他的突擊箭頭還在猛烈前沖,我們是不是從兩翼抽調人手加強正面的阻擊?”
蓋素搖搖頭,堅決地說道:“集中兵力打他的兩翼,截斷他的陣勢。陣勢一破,他就完了。”
“命令兩翼后陣騎兵,列隊齊射,給我射死那個貪婪鬼。”
甄國藩猝不及防,連中三箭,幸好他皮糙肉厚,沒有傷到要害。但周圍的侍衛、傳令兵卻倒下了一大片。
“命令部隊,收縮……”
“后軍進入兩翼,中軍補充前軍,殺出去……”
“都督,撤除后軍,我軍防守就有了破綻。”他的一個部下大聲提醒道。
甄國藩痛得整張臉都變了形,他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瘋狂地叫道:“兩翼都要破了,還要后軍阻擊什么?帶上親衛營,我們趕到前面,撕開敵人的阻擊,沖出去。”
在戰鼓的指揮下,正在阻擊敵人的后軍士兵立即撤入陣勢中間,隨即一分為二,補充到傷亡嚴重的兩翼戰場上。已經被壓得變形的兩翼再次反彈起來。高句麗士兵被連續擊殺,不得不緩緩后退。
突擊部隊傷亡嚴重,幾乎停滯不前。就在這時,甄國藩帶著二百人突然沖了上來。他的親衛營實力雄厚,士兵們身高馬大,英勇善戰。他們怒吼著,就像出籠的野獸一般,在最危急的時候發動了最凌厲可怕的一擊。
蓋素面色大變,驚叫起來:“不好,甄國藩變陣了。命令左翼部隊立即抽調兵力投入正面阻擊。快!”
唐軍的防御陣形變成了錐形突擊陣勢,他們像榫子一樣,頑強地深入,前進的速度陡然加快。
甄國藩在十幾個士兵的保護下,勉勉強強坐在戰馬上,血流如注。他咬牙堅持著,親自督陣在第一線。
缺口突然被打開!唐軍士兵發出一聲歡呼,狹帶著已經昏迷在戰馬上的甄國藩,蜂擁而逃。
蓋素氣得破口大罵,打馬跑下山崗,缺口隨即被瘋狂的高句麗人堵上了。甄國藩逃亡之后,唐軍失去指揮,很快就被殺戮一凈——戰斗結束。
此役甄國藩的騎兵軍僅僅逃出了百十騎,余眾盡沒。
蓋素部付出了將近千人的代價,大獲全勝。
此刻的泉節在十三道溝和滿載財物輜重的車隊會合后,率領兩千騎兵部隊,一路向鴨綠江方向飛馳。
按照正常速度,他的部隊可以在稍晚的時候到達安樂村。翻越安樂村,就是鴨綠江。過了鴨綠江,就萬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