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頷首一笑,隨便挑了匹棗紅馬,一邊撫弄著它的脖頸,一邊輕輕哼唱起來。
數息過后,棗紅馬桀驁的目光變得溫順起來,緩緩低下頭,在沈昀的肩頭一陣摩挲。
沈昀輕輕拍了拍馬頭,飛身躍上馬背,說道:“走吧!”
尚世榮好久才回過神來,隨即向同他一樣發楞的眾人喝道,“還不上馬!”
前世,沈昀接受過的特訓連他本人也快記不清了,隊員們曾戲言,除了生孩子,世界上怕是沒有什么可以難得到隊長的了。
......
黃昏十分,眾人來到一座四面環水的農莊前。
水邊,生著一圈四五圍粗細的大榕樹。
幾樹虬枝探入水中,隨著緩緩掠過的清風輕輕搖曳,蕩起層層漣漪。
石橋下,一群白鵝時而追逐嬉戲、時而尋覓著藏在水草下的魚蝦。
偶有所得,便向著天際自鳴得意的曲頸高歌一番。
沈昀陶醉在眼前的美景之中,尚世榮與眾人也沒有打擾他,陪在一旁靜靜的等候。
沈昀漸漸回過神來,甩鐙下馬,向尚世榮問道:“這里是......?”
尚世榮跟著下了馬,命從人帶著兩匹空騎先行入莊,而后對沈昀笑道:“此地名為故人莊。”
二人走進農莊,不多時便來到村中那座最大的宅院前。
“公子,請!”
“前輩請!”
沈昀在尚世榮的引領下,來到一座別院的廳堂中。
落座之后,隨即便有侍女奉上茶點。
“下去吧,吩咐膳堂備酒,今晚我要與公子喝個痛快!”尚世榮吩咐道。
“是,家主!”侍女應了一聲,款步離去。
沈昀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放下之后,沉吟了片刻,說道:“尚家,曾經的霖安望族,在六十多年前的霖安會武中,惜敗給最強士族曹家,接著便連遭不測,最終被一群蒙面人沖入族邸......”
沈昀見尚世榮的眼圈已然有些發紅,剩下的話便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尚世榮沉默了一陣,說道:“曹昂此人,有梟雄之志,公子萬不可被他的偽善所蒙蔽呀!”
“多謝提醒!”沈昀點了點頭,“聽說,曹陌的父親去世后,曹昂便借機占有了他的母親,這才對他百依百順?”
尚世榮道:“正是,可憐曹陌之母,已于昨日懸梁自盡了!”
沈昀嘆道:“南堡礁雖然不如西貝灣兇險,但發配過去也是九死一生,縱有修為在身,只怕也難撐十年。
想來是曹陌之母去求曹昂看在恩愛一場的份上救救曹陌,卻被對方斷然拒絕,一時想不開,便尋了短見!”
尚世榮贊道:“公子心思縝密,洞察之能遠超我輩,實在令人欽佩呀!”
沈昀起身向尚世榮深施一禮,說道:“真正值得佩服的人是您,無怨無悔的守護了我們這么多年,臨行前,家母叮囑我一定要向您老表示她最誠摯的謝意!”
尚世榮連忙起身將沈昀按回到座位上,老臉一紅,說道:“我也是受人所托,而且有所圖謀,是以受不得公子如此大禮!”
沈昀道:“那人是否中等身材,不茍言笑,左額之上還有一塊類似于胎記的墨斑!”
尚世榮面有難色的說道:“這個......!”
沈昀笑道:“是聶伯伯不讓你說,還是你不想說!”
尚世榮聞言,立刻拜伏在地,恭聲說道:“主公在上,請受屬下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