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連忙將他扶了起來,說道:“您這是要折殺晚輩么,我看不如這樣,咱們到您的膳堂邊喝邊聊,如何?”
“哈哈哈,正合我意!”
......
膳堂內,尚世榮與沈昀對飲了三杯之后,自嘲的笑道:“都將主公請到這了,屬下卻又患得患失起來,實在是慚愧呀!”
沈昀笑道:“謹慎些是好的,看您的年紀,比我舅父似是還要長上一兩歲,本該叫您一聲伯父,可您又稱聶伯伯為師,這輩分還真是糾纏不清。
嗯,要我說,咱們不如就始終保持這種前輩、公子的稱呼好了!”
“這,不太合適吧!”
“合適的很!”
尚世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公子堅持,也只好如此了!”
沈昀端起酒杯,與尚世榮碰杯之后,一飲而盡,問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前輩方便跟我講述一下么?”
尚世榮沉吟了一陣,說道:“當年,尚家被滅門,只逃出一對兄弟。
他們顛沛流離、四海為家,多年之后才悄悄返回霖安城。
無意間發現這片凈土,便定居了下來,繁衍生息,但心中的仇恨之火卻從未熄滅!”
沈昀道:“莫非,尚家血案系曹家所為?”
尚世榮咬牙切齒道:“不錯,正是曹家!”
沈昀思忖了一陣,說道:“根據霖安士族公約,望族具有對境內珍惜資源的優先選擇權及開發權。
當年,陸、董、何、尚四家已經把持望族之位近百年,尚家雖然失去了望族之位,但憑借多年的積累,下次會武很有可能會卷土重來,奪回曾經屬于自己的一切!
想必是曹家意識到了這一點,擔心自己在下次霖安會武的望族之戰中墊底,繼而被尚家趕下望族之位,利令智昏,便做下了這等天人共憤之事!”
尚世榮點頭道:“尚家逃出來的那對兄弟正是愚兄的父親和叔父,他們經過多年的暗中訪察,得出的結論和公子分析的并無多大的出入。
二老在世時,嚴令我等勤修苦練,再三隱忍,靜待復仇的良機。
十年前,二老相繼去世,大家失了約束,便紛紛提議即刻對曹家展開反擊。
作為繼任家主的我頭腦一熱,便將族內的精壯全部召集在一起,身披縞素、頭裹白巾,氣勢洶洶的殺奔霖安城而去!”
沈昀嘆了口氣,心道:“勇氣雖然可嘉,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報仇這么大的事居然如此草率,那跟去送死又有何異!”
......
尚世榮率領族人出發不久,便被一名黑衣蒙面人攔住了去路。
“爾等此去,是要攻打霖安城么!”黑衣人冷聲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尚世榮這才意識到此行的荒唐之處。
曹家屠滅尚家的事,只有兩家的當事人清楚,世人并不知曉,貿然前往,不啻于是要同整個霖安城為敵!
尚世榮連忙走到黑衣人面前,躬身施禮道:“恩公在上,請受世榮一拜,若非您的當頭棒喝,尚家此番怕是真的就要滅門了!”
黑衣人道:“還不算太蠢,仇恨之心,只會蒙蔽你們的眼睛,只有學會放下,立足于發展,謀定而后動,才能拿回原本屬于你們的一切!”
尚世榮思忖了片刻之后,跪伏在地,恭聲道:“上師教我!”
黑衣人道:“在下并非急公好義之輩,想讓我幫你可以,但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尚世榮立刻起身肅立,只手捧心,朗聲說道:“尚家愿奉您為族師,時刻聽從您的教誨與差遣,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黑衣人摘下面巾,笑著將尚世榮扶了起來,道:“在下聶郃,此處不是講話之地,回你們莊上詳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