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枚悚然一驚,面紅耳赤地敲起了門。
“請進。”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馮枚推門而入,一股淡雅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馮枚深吸一口,頓覺神清氣爽。
而后,馮枚便看到了一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英俊男子。這男子眉疏目朗,皮膚白皙。他見馮枚進來,睫毛微顫,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將茶蓋合上。
“來的準時。”那男子望了馮枚一眼,輕輕地說道。馮枚一躬身,道:“有禮了。我應當稱呼閣下為鸞公子,亦或是湯先生?”那男子輕笑一聲,道:“名字只是個代號,怎么叫隨你。”說罷,那男子起身向后堂走去。
馮枚緊隨其后,進入了后堂。后堂較前堂來比更大,一張巨大的床榻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屋內燈火通明,香爐正燃著熏香,白煙緩緩發散。那男子坐在了床榻之上,笑著說道:“你叫我小鸞也可。”
馮枚擺擺手,開口道:“我還是叫你湯先生吧。”湯通淺笑不語。
馮枚詢問道:“你為何和逆淇使團在一起?我觀你不像是卑躬屈膝之人。”湯通笑著飲了一口酒,道:“不錯,我與他們不是一行。”馮枚聞言雙眉一挑,盤坐在地上,緊盯湯通的雙眼。
湯通拍了拍床榻,笑道:“要不要坐這里?”馮枚渾身一哆嗦,急忙說道:“多謝好意,不必了。”湯通復又飲了一盞,方才答道:“我雖是風塵之人,也還有較大自由。那拓跋徽給了我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馮枚挑眉問道:“錢?”湯通擺手道:“不,是一句話。”馮枚隨即問道:“什么話?”湯通笑而不答。馮枚笑著問道:“到底是什么話?”湯通手一攤,問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馮枚雙眼一瞇,笑道:“方才聽小廝說,你是自愿來的顏歸苑。如果你與那幫逆淇之人無關,他們是怎么找到你的?說!”
湯通緘口不言。
馮枚笑著起身,向屋外走去。湯通不知他要做什么,有些驚愕。馮枚一下將房門打開,那小廝驚道:“這么快?鸞公子例錢沒了。”馮枚笑著說道:“我要為鸞公子贖身,報價吧。”
那小廝又是一驚,迅速向外跑去。
聽得身后的腳步聲,馮枚回身笑道:“你可以不說,不過嗎,你應當知道,被贖了身后你可就是我的奴隸了。按大溫律法,奴隸可以由主人決定一切,到時候,呵呵……”
湯通一愣,隨即冷聲道:“你好狠的心。”馮枚笑而不應。不過多時,老鴇小跑著趕來,討好地笑道:“公子,您要為鸞公子贖身?您也知道,這鸞公子年紀輕輕,身材又好,沒個兩三萬兩是……”
還未待老鴇說完,馮枚將一沓厚厚的銀票塞到了手中,說道:“這是十萬兩,不必再說,人我這就帶走了。”
說罷,馮枚拽著湯通的胳膊向外走去。湯通一下便掙脫了馮枚的手,向遠處跑去。老鴇大喝一聲:“來人!拿繩子來!”
頓時,七八個健壯的小廝手握繩子跑來,老鴇指著湯通說道:“把他綁了!塞到箱子里去!”湯通雖說體態輕盈,能閃轉騰挪,可也躲不過這么多健壯奴仆,很快便被五花大綁,裝入了箱子。
“放開我!馮枚!你放開我!”待箱子蓋上,還能清楚地聽到湯通的叫喊。老鴇冷笑道:“把他的嘴封上!”
不久,顏歸苑內之人見到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走在前面,后面的幾個小廝抬著個箱子,箱子里好似還傳出了“嗚嗚嗚”的喊叫聲。
很快,馮枚便走到了自己的馬車旁,他對陸輯說道:“箱子里有位貴客,你好生伺候,記住,不要給他松綁!”
陸輯應下,馬車向馮府行去。
一進,馮枚吩咐道:“把貴客柴房去歇一宿。”
說罷,馮枚向書房走去。
“嗚嗚嗚!嗚嗚!”湯通的奮力地叫喊著,只不過沒人能聽得見。
翌日,宮里傳出消息,新任太子太師朱酌抵京,清平皇帝令吏部尚書柴望雪前往迎接,其余朝臣停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