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城外,軍帳。
眾人都愁眉苦臉,面面相覷。柳滁坐在主位之上,開口詢問道:“思考了這么久,諸位可想到了如何營救我那外甥?”
“這……”眾人對視一眼,皆是不敢開口。柳滁見此情形,點名道:“衛先生,你怎么看?”柳滁幕僚衛抑聞言苦著臉拱手道:“東翁,在下確有一策,只不過有些弄險。”柳滁抬手道:“說說看。”衛抑輕聲道:“與淇軍議和,遣人為質,先將王爺換回來。”
柳滁聞言眉頭一皺,沒有說話。正在此時,馮枚起身道:“大人,下官愿往紀城為質。”眾人嘩然,柳滁也有些驚愕,他起身說道:“散秋何出此言?”
馮枚面不改色地拱手道:“大人,王爺為國奮戰,下官皆是看在了眼里。且王爺前些時候還救了下官一命,大恩大德,下官不得不報。”柳滁聞言敬佩地說道:“馮大人高義,柳某佩服!”眾人齊齊起身道:“我等佩服!”
柳滁親自將馮枚送出軍營。
“馮大人,只要能讓柳某那外甥平安歸來,一切條件皆可應允。”馮枚點點頭,拱手道:“定不辱使命!”柳滁揮了揮手,算作與馮枚的道別。
馮枚打著馬,緩緩前行。他之所以請纓前往紀城并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深思熟慮之后的結果。馮枚清楚自己惡名昭著,在平常百姓的心中是“馮惡虎”。如果要洗刷掉自己之前累積的惡名,就要好好利用這一次國戰,為自己造勢。
除此之外,馮枚的確希望能接安沛賢回來,不因為別的,安沛賢救了自己一命,這恩情不能不還!
……
……
紀城。
安沛賢被烤得滿頭大汗,渾身濕透,好似剛剛沐浴完畢一般。“出來!”周圍的奴仆一聲厲喝,安沛賢邁過了層層疊疊的火爐,走出了“溫暖”的屋子。
苑中有一片巨大的湖泊。
**著上身的安沛賢機械地走到了湖旁,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奴仆們狠狠踢入了湖中。
湖泊中的水冰冷刺骨,安沛賢生生地體驗到了“冰火兩重天”的感覺。瑟瑟發抖的安沛賢并沒有高聲叫喊,此時的他異常平靜。
“活著也是受辱,不如……死了吧……”
不知為什么,拓跋江并沒有聽到安沛賢的痛苦嚎叫,反而是無比的寂靜。拓跋江急忙湊上前去,俯身一看,隨即大驚:只見湖泊中的水竟被鮮血染紅,安沛賢的頭發漂浮在水面上,他本人已然沉沒于水底。
“這……為什么?為什么!”拓跋江不顧水中寒冷,一躍而下,將安沛賢冒死撈了上來。“郎中!郎中!快去請郎中!”拓跋江將安沛賢橫抱起來,飛速地沖入了屋中。
“他受傷了?為什么不告訴本王?!”拓跋江雷霆震怒,朝著陳館一陣暴喝。陳館抖如篩糠,顫聲道:“臣……下官……我不知道啊,是甄將軍……甄將軍……”
拓跋江聞言轉頭看向甄駿寬,他冷聲道:“一旦安沛賢有事,本王惟你是問。”縱使甄駿寬是武將出身,此時也懼怕地跪倒在地,不敢再出一言。
拓跋江進屋去看望安沛賢,只見安沛賢躺在床榻上,渾身冰冷,好似在散發著刺骨的寒氣。郎中診脈后寫下了藥方。
“王爺,病人受了重傷,又遭受了冷熱溫差的巨大刺激,日后可能會……會……”拓跋江急聲道:“會怎么樣?”
老郎中嘆了口氣,道:“可能會瘋癲。”拓跋江聞言一下子便靠在了門框上。
“多謝您了。”陳館付了診金,將老郎中送了出去。拓跋江面色陰沉,甄駿寬心中無比驚慌,一句話不敢說。
正在此時,外面有人來報:“王爺!溫軍有使者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