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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馮枚手持符節,走入大院之時,一眼便先瞧見了面容俊俏的拓跋江。
“你是何人?”拓跋江斜著眼一瞧,不屑地問道。馮枚不以為忤,拱手道:“本官乃是大溫工部侍郎馮枚。”拓跋江拍案道:“大膽!面見本王為何不跪?!”
馮枚擺手道:“王爺誤會了,不是本官不尊敬你,而是因為我們大溫就沒有這個習慣。我們大溫朝臣參見圣皇都以躬身、拱手為宜,只有朝拜之時方會大禮參拜。”
拓跋江冷聲道:“話還挺多!柳西澗派你來做什么?”馮枚笑著說道:“本官受原柳州刺史、江南道行軍大元帥,現任河南道經略安撫使柳滁柳大人之命,特來迎回潭王殿下。”
拓跋江乍一聽柳滁的頭銜,也是嚇了一跳,可他隨即反應了過來,咬牙切齒道:“姓馮的!少耍嘴皮子!”馮枚笑著躬身道:“那請柳大人來跟您玩真的?”
拓跋江聞言大怒,起身喝道:“姓馮的!少逞口舌之快!”馮枚一揮手中的符節,厲聲問道:“潭王殿下何在?!”拓跋江心中一驚,隨口答道:“在里面養病。”馮枚冷笑道:“還是請潭王殿下回到柳大人軍中養病吧。”
拓跋江冷聲道:“他昏迷了,等醒了再說吧!”正在此時,屋內傳來了一道無比虛弱無力的聲音:“馮……馮……”
馮枚聞聲大喜道:“王爺!王爺!下官來了!”說著,馮枚手持符節便欲進屋。拓跋江一揮手,甄駿寬腰間寶刀出鞘,瞬間便架在了馮枚的脖頸上。
馮枚面不改色,厲聲喝道:“柳大人說了,如果今日見不到潭王爺,十五萬虎狼之師瞬間便會攻取紀城。到時大不了玉石俱焚!”拓跋江聞言,心中震顫。
沒錯,拓跋江懼怕了,自己眼前的這個文官豁出了命,可自己能豁得出去嗎?
拓跋江自問不能。
思慮及此,拓跋江開口道:“安沛賢還給你們,柳滁退兵四十里。你留下,代替安沛賢為我軍人質,待柳滁退兵后你再自行返回,如何?”馮枚笑著說道:“有何不可?”
甄駿寬聞言神色復雜地看了馮枚一眼,而拓跋江撫掌道:“好,太好了!來人啊!送潭王殿下回營!”很快,赤著上身的安沛賢被人攙了出來。
馮枚隨即解下自己的衣袍迎了上去,為安沛賢披上后低聲問道:“王爺,你沒事吧?”安沛賢眼圈通紅,一下便緊緊抱住了馮枚,低聲抽泣了起來。
安沛賢的長發披散著,被風直吹到馮枚的臉上,馮枚輕撫著安沛賢的后背,道:“什么事等你到了軍營里見到了柳大人后再說,快走吧。”
安沛賢顫聲道:“我……我……一個人走不了……”馮枚拱手道:“這兩個奴仆會送你到城門口,城內外有柳大人派的人在候著。”安沛賢關切地問道:“我走了,你怎……怎么辦?”
馮枚心中一暖,道:“王爺不必擔心,別忘了告訴柳大人淇國的條件是讓他退兵四十里。”安沛賢費力地點了點頭,道:“你要活……活下去……我……早晚會……會來……救你……”
馮枚笑著寬慰道:“待柳大人退兵后,淇國這邊自然會放我回去,還請王爺寬心。”安沛賢被仆從攙著出去了。
拓跋江冷笑道:“戲演完了,你應該也知道本王無論如何不會放你回去了吧?”馮枚笑著應道:“自從我踏入紀城的那一刻起,我就沒再打算活著回去。”
拓跋江擺手道:“倒沒那么嚴重。”正在此時,甄駿寬面色嚴肅地從外走入。
甄駿寬方才已經得知了陳館意圖向亂軍之中開炮的消息,一向多疑的他認為這是拓跋江指使。這實際上不過是陳館得自作主張罷了,不過甄駿寬卻覺得是拓跋江與陳館合謀,無比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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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城外,大營。
“舅舅,外甥回……”還未說完,安沛賢便倒在了地上。眾人急忙將他扶起,安沛賢有氣無力地接著說道:“淇國……讓您退兵四十里……才能把馮大人……放回來……”
柳滁擺了擺手,道:“傳令下去!準備攻城!”正要昏過去的安沛賢聞言一個激靈,他急忙問道:“舅舅,為何……為何攻城?馮大人還……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