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清平二十二年的狀元,庶吉士、翰林院都在向袁平泰招手。
袁平泰本應有著大好前程。
毅然決然地,袁平泰選擇前來永州。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時清平皇帝驚愕的表情。
是的,清平皇帝十分驚訝。以至于他破格提拔袁平泰為永州刺史,只為嘉獎這個放棄前程的年輕人。
寒窗十余載,袁平泰已將天下百姓真正放入了自己心中。這一點,他勝過了許多人。永州三災,都是袁平泰帶領著永州百姓挺了過來。
此時,因為乞丐的一句話,袁平泰泣不成聲。整整十年了,自己從未聽見有人對自己說過這么一句。
雖然自己并不追求名利,但他發現,大多數百姓對官府的態度很不友好。一切都是官府應該的,沒有一句感謝。
而今,袁平泰聽到了,聽到了乞丐的話。一瞬間,袁平泰覺得自己這十年做什么都值了。
有時候鼓勵一個人,一句話足矣。
“謝謝……謝謝你……”袁平泰哽咽道,“真的……也謝謝你……謝謝你……”
袁平泰泣不成聲。
乞丐十分驚訝,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讓袁平泰如此失態。
袁平泰為了永州,已經放棄了太多太多。
父親去世,袁平泰上書請求奪情。
母親去世,袁平泰悲痛之余還要處理事務。
乞丐喝完了粥,將鍋放回了原位,起身走遠了。
袁平泰擦了擦眼淚,高聲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呢?”那乞丐回首看了袁平泰一眼,朗聲道:“我叫洪三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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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馮散秋貪墨的銀子送到了永州?”蘇寺生捋著胡須問道。“正是。”關續道。蘇寺生略有不解地問道:“可是杭江依然決堤了啊!”
關續冷聲道:“你以為是散秋干的?呵呵,是那個叫墨痕的人掘開了大堤。本來大堤垮塌不了,都是因為他!”
蘇寺生起身,道:“可外界都認為是散秋貪墨了銀兩導致杭江決堤,而后把責任推卸給了墨痕,以致墨痕被殺。”
關續哈哈一笑,道:“不瞞你說,散秋他自己也是這么覺得的。”蘇寺生道:“你們為什么不能調走那六萬兩銀子,而是要用貪墨這一招呢?”
關續面色暗沉,道:“調走,必然要讓陛下知道。以陛下的性子,定會把責任都歸結于袁平泰。如今好官不多了,能保一個是一個吧。”
蘇寺生捋著胡須道:“等等,讓我想想。馮枚帶著十二萬兩銀子去修河堤,他挪走了六萬兩銀子給你。”
“對。”
“然后你把這六萬兩銀子送往了永州?”蘇寺生問道。
“是。”
“是墨痕掘開了大堤?”
“是。”
“緊接著,你處死了墨痕?”
“是。”
“散秋不知道這一切?”
“是。”
“好吧,”蘇寺生笑了笑,道,“我答應你。”關續嘴角微勾,道:“我就知道你會答應。”
……
……
“聽見今天他們說的話了嗎?”徐鏡空坐在轎子里,緩緩開口道。童伯點了點頭,道:“回老爺的話,聽見了。”
徐鏡空自轎中探出了頭,道:“一個字也不要信。孟逢光,命不久矣了。”
童伯默默地點了點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