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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某,北伐大帥。
秦某,高宗近臣。
高宗,一國之君。
在一切的開始,不過是三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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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南軍北伐。
“陛下,臣已經再三說過了,若讓岳某掌握重兵,恐怕會釀成大禍。”秦某拱手道。
“岳愛卿不夠忠勇么?”高宗笑著問道。“勇則勇矣,忠則不及。”秦某語氣平靜地說道。高宗眉頭一皺,道:“說說看。”
秦某道:“岳某北伐期間大肆封賞部下,以收買人心。”高宗搖了搖頭,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不算什么。”
秦某面色不變,接著說道:“岳某豢養死士,圖謀不軌。”高宗笑了笑,道:“那又如何?死士是保護岳愛卿自己的,他長年在外征戰,敵人恨之入骨,養些死士不算什么。”
秦某挑眉看了一眼高宗,接著說道:“岳某養寇自重,恐為禍患。”話音剛落,高宗雙瞳一縮,沉默了下來。
秦某拱手而退,望著殿外揮灑日光的夕陽,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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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帥!岳帥!”
岳某聞言放下了手中的兵書,道:“何事?”副將岳彩拱手道:“岳帥,前方五里發現北軍殘部!”岳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拿起了手中的兵書。
岳彩急道:“岳帥!這可是一舉殲滅北軍的大好時機啊!”岳某笑了笑,道:“你覺得,殲滅了這支北軍,對我有什么好處?”
岳彩一愣,隨即道:“北伐成功,岳帥立下了蓋世奇功……”還未說完,便聽岳某打斷道:“說得好!蓋世奇功!當初韓信也立下了蓋世奇功!然后呢?”
岳彩道:“韓信為人狂傲,自然被……被高祖翦除……”岳某大笑道:“那你覺得我狂傲么?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啊。檀道濟、藍玉的下場還不夠么?”
岳彩皺眉思索了片刻,急道:“可……可我軍已然勝利在望了啊……”岳某道:“勝機還會有,可命呢?就一條啊。”
岳某在沙場上廝殺久了,越發變得惜命了。
“這……”岳彩嗟嘆良久,拱手而去。
五里外。
“王爺!并無南軍追來!”
一個士卒拱手道。
“哦?沒有?”
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的男子縱馬而來,身姿如蒼松般挺拔、氣勢如朝陽般恢宏。劍眉配星目,英武俊朗。
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望向遠方,此人冷冷地問道:“難道是岳某識破了本王的計策?”
不錯,此人便是北國鎮南王——鐘瑾頤。
鐘瑾頤,字茫卿,年二十五,其父鐘豐屢建戰功,封鎮南王,為南北兩朝唯一以異姓封王者。六年前,鐘豐戰死,鐘瑾頤襲位。
南朝百姓皆言新任鎮南王殺人如麻、兇神惡煞,可世人若知鐘瑾頤生得這般姣好容貌,想必不會再以這種詞藻來形容他。
鐘瑾頤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先回營吧,本王還是小瞧岳某了。”
一揮手,北國士卒回返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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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
岳某驚愕不已。岳彩難掩面上的興奮,道:“岳帥!這是天大的榮賞啊!”縱使岳某心中依然有些遲疑,但他也不得不暗嘆高宗的氣魄。
“好大的手筆。”岳某思忖道。岳彩拱手道:“岳帥,陛下這次召您回京是為了討論封地的事,您看……”岳某擺了擺手,道:“你先退下。”岳彩緩緩而退。
問題來了,回不回應天?
望著手中的金牌,岳某陷入了遲疑。
回,有風險。岳某清楚地知道,秦某組織了不少官員在彈劾自己。
但若是明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恐怕真的會錯過封王的契機。在岳某心中,一心想要與北國鎮南王鐘瑾頤爭個高低。
封號,自己都想好了。
安北王。
與鎮南王相對。
還未思考完畢,便有人高聲喊道:“天使至!”岳某出帳迎接。“陛下口諭,召岳帥回朝!”宦官的聲音很尖。
接過了第二道金牌,岳某躬身道:“多謝陛下隆恩,但臣身受王命,不敢輕離軍營,還請公公回復陛下。”
宦官傳完了口諭,便縱馬離去了。
“岳帥!天使至!”
岳某暗罵一聲,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高宗了。
如此迫不及待地召自己還朝,要干什么?
又到手了一道金牌,岳某總覺得要發生什么事。
接著,又來了六道。
都是召自己返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