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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老,戶部真的沒銀子了!”戶部尚書房言欲哭無淚,訴苦道,“按陛下的意思,愈王的婚事要大辦。緊接著便是愈王就藩,興建王府,陛下真的要把整個國庫砸進去嗎?”
杜夕面不改色地吃著涮肉,道:“那又如何?這天下都是他們安家的。”房言噎了一下,接著道:“可大家也得活不是?”
“永州的戰事已經蔓延到了堯州、順州、扶州、素州、源州、江州,國庫還要下撥軍餉,這眼看著就要窮盡了!”房言拱手道。
杜夕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道:“嗯,那你怎么不去上書陛下?”房言一愣,面色越加地發苦。杜夕放下了筷子,道:“老夫看百姓們生活的挺富足的,這樣,再征收一次賦稅。”
房言驚道:“閣老?!”杜夕擺了擺手,道:“陛下老了,兒子的婚事臨近,肯定要風風光光的,這個時候誰要是敢添堵,就做好去侍奉先帝的準備吧。”
良久,房言長嘆一聲,道:“下官知道該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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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陸輯見到風塵仆仆的馮枚,又驚又喜地呼喚道。馮枚笑了笑,道:“我回來了。”墨紛與夏歸舟一同入府。
“繁露!繁露!”馮枚興沖沖地喊道,“我回來了!”一進屋,只見湯通正跪坐在茶爐旁沏茶。見馮枚進來,他淡淡一笑,道:“回來了?”馮枚皺眉問道:“繁露,你怎么了?”
湯通搖了搖頭,正要開口,便聽陸輯喊道:“老爺!太子殿下遣人來傳!”馮枚有些疑惑湯通的反應,可也沒時間思考,急匆匆地向東宮趕去了。
“臣馮枚見過太子殿下。”馮枚恭敬地行禮道。安沛澤原本正坐在毛毯上讀書,聞言回過頭來,上下打量了馮枚一番,道:“馮卿,你清瘦了許多。”馮枚笑了笑,道:“瘦些也好。”
安沛澤招了招手,道:“來。”馮枚上前,安沛澤拈了一塊糕點,道:“嘗嘗?”
這糕點色澤金黃,小巧玲瓏,看起來極為可口。馮枚雙手接過,放入了口中。
是棗泥酥,外皮酥松,餡香甜可口。
“嗯。”馮枚贊道,“好吃,甜而不膩。”安沛澤瞇著眼笑了笑,道:“猜猜是誰做的?”馮枚搖頭道:“總不會是太子妃做的。”
安沛澤面色暗沉地點了點頭,道:“她會些什么?哼。”馮枚心中已有了猜測,卻依然佯裝不知,道:“臣愚笨。”安沛澤眨了眨眼,道:“你見過,薛婕妤,是她做的。”
望著安沛澤臉上沉醉的表情,馮枚心中一驚,拱手道:“太子殿下對臣說這些,不覺得……不覺得……”安沛澤搖了搖頭,道:“不,本宮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你既然已經是我東宮的人了,本宮便不會再瞞你任何事情。”
這事,有些大。
薛覓柔畢竟是清平皇帝的后妃,安沛澤這樣算什么?
唐高宗嗎?
馮枚撇撇嘴,道:“太子殿下,臣有要事稟報。”安沛澤見他面色凝重,揮了揮手,道:“都下去。”馮枚躬身道:“永州……永州……永州確實如袁刺史所說。”
“十室九空,餓殍遍野。”
安沛澤放下了糕點碟,道:“袁刺史怎么樣?”馮枚面色一沉,拱手道:“袁刺史以身殉國了。”安沛澤長嘆一聲,道:“身后事如何了?”馮枚躬身道:“劉閣老曾上書言及此事,但陛下……陛下將奏疏留中了。”
安沛澤起身道:“這件事交給本宮,還有事沒有?”馮枚搖了搖頭,道:“沒了。”安沛澤點了點頭,道:“那馮卿你自便吧,本宮去求見父皇。”
馮枚躬身道:“臣恭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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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馮枚出宮,正要上轎子,便見一個黑衣人已經提前坐在了轎子之中。
“馮大人見諒,我家主子有請。”
馮枚皺眉問道:“你主子是誰?”黑衣人道:“見了即知。”馮枚朗聲道:“走吧,你說去哪兒?”
待轎子到了地方,馮枚下轎。
進了一座荒宅,馮枚驚道:“曹侯爺?!”
不錯,正是曹郁寬。
曹郁寬正坐在屋中的軟榻上,望著進屋的馮枚點頭致意。馮枚行禮道:“臣東宮太子賓佐馮枚,見過侯爺。”
曹郁寬起身道:“散秋不必多禮,我此來是來向你通報一個消息。”馮枚暗道不妙,拱手道:“還請侯爺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