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皇帝喃喃地念著,開口問道:“老家伙,此言何意?”玄靜捋著胡須答道:“先帝恐怕在影射女主臨朝之事。”清平皇帝輕咳了幾聲,道:“此言何解?”
玄靜拱手道:“眾所周知,前明乃是以火德繼掌中原。建州女真在努爾哈赤之時定國號為金,火克金,是以一直無法入主中原。后皇太極改金為清,清水滅明火,輕而易舉。”
清平皇帝疑惑道:“那我大溫是以何德承繼天命?”玄靜笑了笑,道:“水德。”清平皇帝擺了擺手,道:“清不是水德么?”
玄靜點了點頭,道:“不錯,清也是水德。只不過太祖更勝一籌罷了。”溫太祖名為安濘潞,是個水年水月水日水時出生之人,由此得以抗清復國。
“小溪之水,如何能與滔天巨浪相比?”
清平皇帝頷首,道:“原來如此,那按你的說法,水風不振乃是我大溫將亡?”玄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陛下肝病甚篤,肝又屬木氣,木氣衰弱,乃是宮中有木源掠奪木氣,以滋補自身。”
清平皇帝眉頭一皺,道:“你是說柳氏?”不錯,柳氏便是潭王安沛賢之母、柳滁之妹,柳貴妃。玄靜搖了搖頭,道:“這個貧道不知。”
“大溫承襲的水德,而土克水,恐怕……”
清平皇帝擺了擺手,道:“你的意思是,土才是終結大溫的人?”玄靜嘆息一聲,道:“貧道知道的也并不確切。”
清平皇帝冷笑了幾聲,高聲道:“來人!”焦評躬身而入。清平皇帝冷聲道:“去后宮,把姓名里帶土字的所有人盡皆杖斃!不論地位!只要有土,一個不饒!”
焦評應下。
玄靜急忙阻攔道:“陛下不可!無端制造殺孽,恐會有傷天和!”清平皇帝哈哈大笑,道:“只要能保住我安家的江山,殺盡又如何?焦評!快去!一個不留!”
玄靜長嘆一聲。
“老家伙,你接著說。”清平皇帝端起了茶盞。玄靜道:“女主臨朝,古往今來唯有武氏開此先河。呂氏雖說執掌大權,仍不敢逾越帝位。”
清平皇帝笑了笑,道:“你說——唐太宗會不會也如此時的朕一樣?得知會有武主臨朝,也是寢食不安吧。”
玄靜躬身道:“道士李淳風、袁天罡向唐太宗進言,將有武主臨朝。為此,唐太宗誅殺無數無辜臣子,貧道只愿陛下不會似他一般。”
清平皇帝呵呵笑道:“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滅了這土,天下便能安穩了吧?”玄靜躬身道:“陛下,這是天命。”
清平皇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天命?”
“正是。”玄靜淡淡地說道。
“陛下滅了土命之人,那必有木命之人相繼。滅了木命之人,還有金命之人相繼。滅了金命之人,尚有……”
“夠了!”清平皇帝大喝一聲。
正在此時,焦評躬身走入。
“陛下,后宮共有四人姓名中涵蓋土字,如今已盡皆杖斃。”焦評恭敬地說道。清平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道:“玄靜,朕這么做,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玄靜躬身道:“后果比土命之人要嚴重得多,但若陛下還要一意孤行,后果會更加不堪設想。”清平皇帝身子有些顫抖,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良久,清平皇帝啞著嗓子問道:“最后終會如何?”玄靜笑了笑,道:“貧道不知。”清平皇帝面色發苦,喃喃道:“木命……木命……柳氏……柳氏……柳氏……木命……”
玄靜躬身道:“陛下不要憂思過度,此事還有轉機。”清平皇帝雙眼一亮,道:“老家伙!你明著說!不要有所隱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