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評,你等等。”清平皇帝開口道。焦評躬身道:“陛下還有何吩咐?”清平皇帝捋著胡須,疑惑地問道:“朕覺得,現在的自己很被動。朕,好像鉆進了一個套子。”
焦評思忖道:“這一切,就好像是安排好的。”
清平皇帝點了點頭,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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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雪,遠處起起伏伏的山脈都湮沒在了一片白茫之中。有一葉扁舟正順著蜿蜿蜒蜒的江水,緩緩前行。
“老人家!老人家!我等是趕路的客商!想要過江!”岸邊有人喊道。那老船夫便揮了船篙,轉頭行來。“多謝老人家!多謝老人家!”客商們千恩萬謝,為首者摸出了一個酒壺,向前遞去。
可半日也不見船夫伸手來取,眾人疑惑地看去。只見這船夫雙眼處勒著個布條,明顯是一位失明的盲人。客商輕輕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伸手將老船夫的手拉了過來。
老船夫的手粗糙干燥,滿是老繭,客商的手則細膩柔滑,兩者對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來,老人家,喝點我們自家釀的酒。”客商笑道。
“嗯,好酒,叫什么名字?”船夫嘗了一口,也笑了起來,道。客商哈哈一笑,道:“這酒,叫‘勝昔酒’,寓意著今日遠勝往昔,一日更比一日強啊!”
“好寓意!”眾人齊齊贊道。
“老人家,您怎么了?”客商驚愕地望著面前的船夫,只見船夫的神色不知何時起忽然落寞了起來。“沒什么,沒什么,哈哈哈哈,這酒好啊!”船夫笑道。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
……
……
送走了客商,老船夫緩緩劃船回到了江心。
“二十年了……勝昔……二十年了……”船夫一邊喃喃地呼喚著一邊取下了雙眼處的布條,露出了空洞的眼眶。
“我發過誓,只要我在這世間再聽見有人提起你的名或字,我便下去陪你。”
“今日之事,是天命吧……”
船夫搖了搖頭,用尖刀狠狠地船體上搠了個大洞。隨著江水緩緩地灌入,船夫靜靜地盤坐在了水中。
“勝昔……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很久……沒人再來陪我了……”
不過多時,船只緩緩沉沒。
大雪依舊紛紛揚揚,這世間,沒人會關心一個老船夫的生死。
更何況,這個老船夫沒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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