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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駕!”
一位中年人身著長衫、騎著快馬,奔馳在官道上。身后的三名仆從也騎著馬,跟隨在中年人身后。
“老爺,這里便是定州了,是不是安全些了?”仆從問道。中年人捋著長須,赫然是李云蹤。李云蹤較二十年前相比并沒有太大變化,只不過是胡須長至胸前了而已。
李云蹤勒住了馬,道:“不,一日不出南溫,一日便不安全。洪三東攜安沛漣人頭進京那日我便覺得不妙,幸好逃得快。”李云蹤心有余悸,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
八年前,北淇皇帝拓跋檀即位,將悵懷衛都指揮使的官職廢除,改為由左、右二都督統領。悵懷衛原指揮使龐文剛告老還鄉后,郭啟山就任左都督,而李云蹤則受拓跋檀密旨,任右都督。
“不過,我要先去見一個人。”李云蹤捋著長須,道。身后仆從拱手道:“敢問老爺,可是那位貴人?”
李云蹤微微一笑,道:“正是。”仆從疑惑地問道:“老爺,那位貴人究竟是誰?”李云蹤輕咳一聲,道:“我上次見他是半年前,為了掩蓋他的身份,我把他藏在了青樓中。但他的身份——你不配知道。”
仆從躬身道:“是!”李云蹤打著馬,道:“快些走吧,我得接他回去了。”數騎迅速消失在了官道盡頭。
全州。
李云蹤行至一間茶館,便翻身下馬,道:“小二哥,來兩壺菊花茶!”小二笑著應了,道:“好嘞,請稍等。”李云蹤點了點頭,四人便圍著桌案坐下了。
等待期間,李云蹤忽然間聽到旁桌有人說起了一些事。
這一聽,李云蹤面色大變。
“你們是不知道啊,亓大人這一官復原職,立馬贖了這翠鄉樓的公子,風風光光地返京去了!”
“哪個亓大人?”
“蠢貨,連這個都不知道!當然是亓貞初亓大人了!”
“贖的哪位公子?”
“蠢貨!這都不知道?!當然是容芳閣里那位啊!”
李云蹤心中大驚,已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而去。仆從丟了些銅板在桌案上,緊跟著李云蹤,向對面的翠鄉樓行去。
“大爺,常來啊!”
李云蹤面目冷肅,推開了擋在身前的花魁,沉聲道:“老鴇呢?叫她來見我。”不過多時,一位濃妝艷抹的半老徐娘款款走來,道:“喲!大爺來了?”
李云蹤瞧了瞧周圍,道:“這里人多嘴雜,進雅間說。”老鴇一愣,道:“好,大爺請!”進了雅間,李云蹤“哐”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人呢?”李云蹤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卻發現是徒勞。老鴇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李云蹤的胸膛,道:“你呀,別急。”
“亓大人是真看上你帶來的那位公子了!十五萬兩,當場給的銀票,亓大人可真是個爽快人,毫不含糊!”老鴇笑著說道。
李云蹤嘴角微勾,道:“所以,你就把他賣了?”老鴇搖了搖頭,道:“什么叫賣?別說的那么下流,這叫——成人之美!”
李云蹤雙目透著笑意,道:“好,好一個成人之美。李某今日總算領教了老鴇的為人處世之道,告辭!”
說罷,李云蹤轉身出屋。
四人騎著馬,向城外行去。“老爺,接下來怎么辦?”仆從拱手問道。李云蹤和藹地笑了笑,道:“今天晚上,把翠鄉樓上下全殺了。”
“答應我的事做不到,就要做好死的覺悟。”
李云蹤依舊笑著,笑容是那樣的親切。
“遵命!”仆從道。
“小浪子,千萬別出事。要不然,我可不好向你父皇交代!”
李云蹤緩緩攥緊了手中的韁繩。
“老爺,咱們接下來怎么辦?”仆從行禮道。李云蹤長嘆一聲,道:“先回大淇吧,回大淇之后,我和鎮南王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