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喊聲,江嵐醒過神來,才發現老爺子臉色煞白,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他心里一驚,也連忙走起身走了過去:“蕭老,你沒事兒吧?”
蕭墨川動了動唇角,想要擠出一絲微笑,毫無血色的臉上卻更顯痛苦。他吃力的搖了搖手,說著“沒事兒”,眼前一黑,一頭從輪椅上栽了下來。
毛毯翻落,露出下面鮮血浸透了的輪椅的坐墊。殷紅的血液順著輪椅的踏板滴在地上,早就積攢下不小的一灘。很顯然,蕭墨川腿上的傷口早就裂開了,在敘述的過程中,他一直都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而這一切,都被他用那塊毛毯,輕輕的遮掩了過去。
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當真是把江嵐和徐萌嚇到了。江嵐二話沒說,彎腰把蕭老抱了起來,火急火燎的朝著外面跑去。徐萌眼圈一紅,抓起地上的毛毯,追了上去。
看著夜色中那道疾馳的背影,平生第一次,徐萌把江嵐看作可以依靠的對象。
夜雨如故,城北那座僻靜的小院里。
張武與陳棟回到住處,胡亂的擦了把臉,把兩個小輩喚到了面前。
他們的臉色很難看,陰沉的能擰出水來。他們的目光中飽含著憤怒,鋒利無比,恨不得要殺人。因為他們兩個所表現出來的氣場,房間里的氣壓處在一個極低的狀態,暴風雨隨時都可能降臨。
看著眼前兩個小輩茫然無措又瑟瑟發抖的樣子,張武突然不氣了,反倒覺得有些好笑。是啊,再怎么說,這兩個后輩都是自己老哥倆兒傾注心血培養出來的。事情是自己做下的,他們變成今天這幅樣子,又能怪得了誰呢?
這個念頭一起,那份爭勝的心,自然也就冷了。可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的,要不然,想補救都不知從何做起。
張武抹了把臉,神態蕭索的說:“你們兩個說實話,蕭十禾留下的那些東西,到底得手了沒有?”
聽了這話,陳木與張驍互相遞了個眼色,悄悄的松了口氣,心中有些慶幸。陳木示意張驍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則乖巧的小跑著去泡了兩杯茶端了過來。
張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肯定的說:“得手了。早就得手了。”
“哦?你去,拿來我看看。”陳棟眉頭一蹙,不置可否。
聽了這話,張驍連忙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個紙箱走了回來。他把紙箱放在桌上,手指著說:“你們看,都在這里了。”
這個紙箱,正是先前放在江嵐床底下的那個。里面原本裝著幾件工藝品,現在只剩下一堆爛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