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柔沉聲道:“我們出城不久,就被黑蜂堂的人攔截下來,堂主趙驍,供奉王謀,一個六品中境,一個五品下境,還有數十黑蜂堂精英,幾乎是傾巢而出了。”
李乘風動容,問道:“左先生和孫大娘呢?”
陸柔眼眶一紅,滿臉擔憂,道:“我也在找,五伯伯在你這里煉成兩道六品符后,已經消耗了半條命,為了保護我逃走,他不惜耗盡最后本命精血,凝聚血符,重創了趙驍,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孫大娘用五伯伯的那道六品符攔住王謀和黑蜂堂一眾精英,雖然幾乎把黑蜂堂的精英全部殲滅,但她也在混亂中不知去向。”
李乘風吃驚,“竟這么嚴重!”
“五伯伯說你是重情重義之人,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所以我回來找你。”陸柔盯著李乘風,面色漸冷,聲音也凌厲起來,“然而,我剛才見到王謀來找你,你到底是不是趙驍的人?”
“王謀來找我?他人呢。”李乘風疑惑,皺眉道:“我連趙驍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更別說王謀了。”
說到這里,他心里一沉,明白王謀的來意了,沖孫游興來的。
這件事,牽涉到他母親陳媛媛和兵爐,所以他不打算告訴陸柔。
“聽你苑里的丫鬟說,王謀在找一個叫孫游興的人,你可認識?”陸柔放心不下,再三試探,離開飛云閣時,家里人就告誡過,江湖人多狡詐,人心險惡,多留神,多防備,不可輕信。
“孫游興?沒聽過。”李乘風搖頭皺眉,不露半點破綻。
“你真不是趙驍的人?”陸柔再次問。
“真不是。”李乘風認真道。
聞言,陸柔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原本緊繃著的精神松懈下來,頓時臉上浮現痛苦神色,身上的傷發作了。
見狀,李乘風急忙吩咐秋葵把她扶進屋里療傷。
李家別苑外。
王謀離開大街后,迅速閃身進一條巷子里,準備翻墻進去找人,他顯然不相信苑里那些丫鬟的話,認為李乘風是故意躲在里面不肯出來見他。
另外,他肯定孫游興來過李家別苑。
院墻不高,對他來說,輕輕一躍的事。
然而,他愣住了,一個跛腳駝背的老瞎子,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提著燈籠,擋住了他的去路。
讓他震驚的是,從頭到尾,他都沒看見這老瞎子是怎么出現的。
“閣下深更半夜欲翻他人院墻,恐怕不合適。”老瞎子開口,仿佛沒瞎一樣,用全是眼白的雙眼直勾勾瞪著王謀。
王謀皺眉,上下打量老瞎子,發現對方身上毫無武者內力以及符師特有的氣息波動,卻隱約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這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便拱拱手,道:“在下武陽谷黑蜂堂供奉,姓王,名謀,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老瞎子道:“我只是街頭說書講古討個溫飽的老瞎子。”
王謀沉聲道:“既如此,前輩為何擋我去路?”
老瞎子嘆了一口氣,道:“我與這別苑原來的主人有些淵源,你走吧,回去告訴趙驍,讓他轉告燕赤天,這座別苑里的東西,已經物歸原主,別再惦記了。如果他不服,讓他來這里找我,我隨時恭候。”
聞言,王謀臉上變色,燕赤天,是武陽谷谷主的姓名。
這個老瞎子到底是什么人?
“前輩……”他想問個清楚,回去以后方便交代。
可是,老瞎子卻不愿再多說,手里的拐杖一揮,憑空刮起一股勁風,推著王謀一直退出了巷子,到了大街上。
王謀大驚失色,他好歹也是個五品下境的高手,對方僅一揮之力,便讓他無法抵抗,這至少是七品以上的實力!
慶幸的是,此時已經深夜,街上并無行人。
“前輩如此行事,未免太過霸道了。”他冷冷說著,并沒有離去。
“看來,是我沒把話說清楚啊。”巷子里,老瞎子搖搖頭,忽地舉起拐杖,隔空一劈。
叱!
凌厲刀光一閃而沒,直沖王謀。
感覺到刀光里藏著的恐怖殺勢,王謀臉色都發白了,對方真是七品以上的強者,此時急得大喝一聲,整個人拔地而起,兩袖之中各飛出一道紫芒,想要擋住那道凌厲刀光,可是,剛一接觸,兩道紫芒就消散了,無法擋住那道道光分毫。
噗的一聲,那道刀光劈在他有肩膀上,帶起一片血水。
砰!
他整個人撞到后面的民房墻壁上,留下一大團血跡,但他不敢有絲毫遲疑,砸落地面后,迅速騰空而起,逃遁而去。
巷子里,燈籠漸漸遠去,直至隱入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