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楊萬里、吳從文和柳進士三人,他們剛才一心看李乘風抄錄去了,都沒注意謝根暗中動了手腳,將第二稿偷偷藏了起來,敢情給他們三人的都是第三第四第五稿!
“謝大人真是手底開花,暗藏玄機呀。”吳從文冷笑道。
楊萬里則笑道:“謝大人若不要,不如拿來與我這一份換?鎮國詩的第二稿,撕了實在是可惜。”
柳進士急忙道:“在下也愿意換。”
謝根對此充耳不聞,沒搭理三人的冷嘲熱諷,只看著李乘風,道:“我與梁獅之間,沒有緩和的余地。他手上有數十條人命,抓他歸案,是我的職責。”
李乘風點點頭,道:“過去的事,我不清楚。既是你的職責所在,你公事公辦便是,這跟我送你這份詩稿沒有任何關系。”
謝根面無表情道:“梁獅的雙眼和一條腿,都是被我所毀,你就不恨我,就不想給他報仇?”
李乘風笑了,道:“謝大人誤會我了,也小看梁伯了,你覺得梁伯那人,會是需要別人幫他報仇的人嗎?”
謝根想了想,懂了。
這時候,柳進士不耐煩地抓著他手臂,道:“跟在下換一換,你要撕就撕在下這一份。”
結果,謝根猛地掙脫他的手,冷冷道:“不換!”
說罷,小心翼翼地收起詩稿。
“你……”柳進士氣得瞪眼,暗罵無恥。
謝根冷漠地轉身,走到李乘風身后側,垂手恭立。
李乘風笑道:“好了,諸位大人,此間事了,咱們還是去看才俊會的熱鬧吧,我可聽說武斗尤其精彩,像我這種不能練武的人,可著實是羨慕。”
不能練武?
幾人詫異,詢問原因。
李乘風道:“都是我身體的問題,咱們邊走邊說。”
眾人走出水榭。
……
墨園內院。
蘇家兄妹閉門讀詩,結果蘇炎武才讀了一遍,正開始感悟詩意情境時,蘇瑾離就把詩稿一收,卷起來了。
“妹妹,你這是何意?”蘇炎武皺眉,面色不滿。
“你是武者,走的是武道,感悟這詩意情境對你無用。”蘇瑾離面無表情道。
“胡說!這可是鎮國詩,詩意情境里可能蘊含有天地法則,對武道感悟一樣有用!”蘇炎武眼里閃過怒意,催促道:“趕緊把詩稿給我!”
“正因為這是鎮國詩,珍貴非凡,才不能浪費。”蘇瑾離不為所動,淡淡道:“你若想欣賞詩篇,遲些我會親自抄錄一份給你,這份初稿不能給你。”
“你什么意思?鎮國詩給我看就是浪費?”蘇炎武真的怒了,沉聲道:“你不要太過分!”
真是氣死他了,剛才他敷衍吳從文幾人的話,現在竟被妹妹原封不動拿來搪塞自己,簡直不要太打臉!
“墨園是我的,我準許才俊會在這里舉辦,便有權得到參會者的作品。這首鎮國詩的初稿也是我從李乘風手里拿到的,現在便是我的東西。”蘇瑾離不緊不慢,一點也不怕自己的兄長。
“我是你王兄!”蘇炎武怒道。
“其他事我都可以讓著你,就這件事不行。”蘇瑾離搖頭,道:“別想著跟我動手,你是知道的,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聞言,蘇炎武的臉色徹底鐵青了,胸膛一陣劇烈起伏,終究是忍著不敢動手,寒聲道:“別逼我去找父王!”
蘇瑾離絲毫不懼,很鎮定,道:“隨便你,你走吧,才俊會還沒結束呢,你得去主持完,我要休息了。”
蘇炎武氣道:“騙鬼呢!你就是支開我,自己躲起來看詩!”
蘇瑾離也沒反駁,神色自若地走向床幃,輕聲道:“王兄,我要更衣了,你留在這不合適。”
蘇炎武咬了咬牙,重重的哼了一聲,甩袖就走。
蘇瑾離嘴角微翹,在床邊坐下,并沒有更衣休息,而是重新攤開詩稿,認真地讀起來,在她的眉心中間,不知不覺出現一抹亮光,隨著她沉浸入詩意情境里,這一抹亮光越來越耀眼,最終宛若一輪明月,月心當中,有一道符影,散發著驚人的氣息,不過,這些氣息雖強大,卻是外強中干,隱有頹喪之意,因為符影四周纏繞著一縷縷金線,仿佛囚籠,鎖住了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