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時,趙玖方才知道,這些日子南陽著實是熱鬧不少,不止是這些來應選之人,由于南陽安定,又有糧秣財帛軍隊,更多的亂七八糟的人也都在最近一段時期紛紛聚集到了南陽……藍珪身為大押班,自然要將期間一些牽扯宮禁以及南陽城內影響較大的人和事一一說來。
其中對于趙官家而言,其中有些純屬無忌,有些卻是很難拋之腦后的。
“蘇軾的幾個孫子都來了?”趙玖一時愕然。“為他們爺爺請求恢復名譽?”
“是。”藍珪小心言道。
趙玖微微蹙額……蘇軾被蔡京搞成元祐黨人,當然要平反,但此時出來絕對是有人刻意在造勢,因為這件事也是他走前給呂好問等人留的條子之一。
當然了,就和故意造勢的人想的一樣,趙官家哪怕只是看在蘇軾這兩個字的面子上,也沒理由不給平反的,大蘇學士自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可不止區區一宋……只是不知道誰這么著急罷了?
“朕知道了。”趙玖隨口言道。“還有嗎?”
“最近易安居士和丈夫禮部尚書趙明誠私下鬧和離,頗有人說這是因為官家刻薄所致。”藍珪小心翼翼,繼續低聲匯報。
“刻薄就刻薄吧。”趙玖行了半日軍,然后又在城西折騰了那一陣子,已經頗為疲憊了,此時聽到這種消息倒是完全無所謂。“不就是多借了易安居士幾句詩嗎?弄得朕好像故意嘲諷他趙明誠一般……等這事過去了,記得以朕的名義賞賜一下易安居士,以表謝意。”
藍珪欲言又止,卻是終究沒多再多說。
而藍珪下去,馮益卻又上來了:“官家,昔日東京宮中畫師內最出色的大小馬中的小馬馬興祖尋到南陽了,他父親大馬馬賁卻是歿在了靖康之中,而官家對宮中有規矩,不許擅自填人……”
“若本來就是宮中人,你便收起管著吧。”趙玖聽了一堆馬,但大概是聽明白是個宮廷畫師來了,便愈發不以為意。
“還有幾位御醫也聞訊趕到了。”馮益繼續輕聲相對。“臣勾當藥院,已經自作主張留下了。”
趙玖陡然嚴肅起來:“其中莫非還有燒朱砂的嗎?朕跟你說明白了,誰要敢往朕這破房子上涂朱砂,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送到交州去!”
“喏……”馮益慌忙應聲,卻又趕緊解釋。“官家放心,來的幾位都是專科圣手,并無如今日那般荒唐之人。如彭時,擅長兒科;又如王繼先,擅長男科與婦科……”
趙玖緩緩頷首,卻又覺得哪里不對:“既如此,這二人該送往揚州才對吧?”
馮益俯首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