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官家只怔了片刻便陡然醒悟,復又環顧殿中,然后指著其中一人冷笑起來:“朕說要個能戎裝隨侍的,你們便私自尋來了?”
聽得此言,藍珪以下,楊沂中、馮益,還有被官家手指那人,也就是之前捧酒,此時一路跟來的‘甲士’了,一起下跪。
稀里糊涂中,不知所措的劉晏也只能跟著下跪。
“官家,”馮益剛一跪下,便主動開口解釋。“非是臣等擅自揣摩上意,這是上次之后,臣與揚州幾位押班等舊人通信,說及了此事,此事自然便傳到了太后與潘娘子處,而太后便也與潘娘子一起召集宮人親自詢問,說是可有昔日康王府舊人出身,又能披甲騎馬的,甘心來此處伺候官家……這才有吳娘子主動請纓,然后前兩日方至南陽。”
趙玖微微一怔:“這吳娘子是王府舊人?”
“是!”
“太后所指?”
“是。”馮益抬頭相對,娓娓道來。“官家落井后不記得了……這吳娘子出身東京珍珠吳家,自幼讀書,三年前,也就是十四歲時以聰慧家富入王府為使女,靖康亂中,是太后將府中剩余人物召入身側,所以吳娘子也就一直隨侍,而官家也是以此緣故在登基后遙封的義郡夫人,讓吳娘子有了正式名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潘娘子自順昌府離去后,這一路上便無人伺候官家了。”
趙玖怔怔想了許久,卻是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任何理由再拒絕此人……而且,這一次為什么要拒絕呢?
非止如此,那披甲女士抬起頭來偷看一眼,正與趙官家相對,果然約莫十七八歲,正值一女子最美之時。而既然是十四歲便選入王府,自然也是眉清目秀,頗有顏色。非要挑點毛病,大概便是她自幼生在富家,估計營養極好,骨架這兩年也長得比較大些,有點不符合這個時代士大夫對女子的審美。不過,這一點對趙玖就不是個事了,在他眼里,對方此時穿著鐵甲絲毫也沒有影響行動,反而別有一番姿態上的魅力……實際上,若非如此,之前在城東白河畔,趙官家也不會一眼便認出這個‘安能辨我是雄雌’的主了。
一念至此,趙官家復又環顧左右,發現除了幾位內侍,好像連楊沂中都有賞賜下去的如夫人了,再加上他確實疲憊,便打了個哈欠,勉力朝馮益吩咐了一句:
“既如此,下不為例!”
言罷,卻是不再提什么婦科、兒科大夫的問題,反而直接起身向殿后去了。
那吳娘子自然趕緊扶刀跟上。
見此情形,殿中諸人一起起身,藍珪和劉晏若有所思,馮益微笑不語,唯獨楊沂中卻是面無表情,絲毫無平日私下相處時的八面玲瓏之態。
PS:抱歉……昨天主要是我媽下樓逛了超市,給我補過了三十歲生日……感慨的時間太長了,耽誤了碼字。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