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趙鼎脫口而出,卻又再度蹙眉。“不過官家對二圣態度,民間也都盡知了嗎?”
“這是自然。”趙汾趕緊放下羊肉面,再度解釋。“之前都清算積弊了,何況種種事端都有傳聞出來?最起碼太學中如今早就心照不宣了。”
“那民間……或者太學中是怎么議論官家?”趙鼎認真相對。“可有不妥言語?”
“不妥言語是有的,之前追奪濫恩濫蔭時最多,但以官家還于舊都以及堯山大勝的威望,總是辯解和稱贊的更多些……至于二圣那邊,牽扯孝悌二字,反而議論的少。”
“那些不妥言語……除去一些荒誕至極的,你可記得?”趙鼎環顧左右,只見此時正當傍晚飯點,蔡河上舟船不斷,四面喧嚷不停,就連身后攤主與隔壁桌子上的班直們言語都聽不清楚,便忍不住多問了幾句。“不止是孝悌之道。”
“自然記得。”趙汾也是四面環顧,并知機捧起碗來笑對。“兒子說幾個有趣的……有人說,官家知錯不改,喜歡強撐臉面……‘滄州趙玖’便是明證!”
“何意?”
“據說,官家在淮上用此畫押時是失憶后記錯了自家籍貫,把涿州趙氏記成了滄州……這倒無妨,畢竟失憶了……但后來漸漸記起舊事,卻如何沒有醒悟,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用,可見是個愛面子不愿悔改之人。”
“畫押嘛,本就講究一個怪誕,而且那‘滄州趙玖’的畫押已經為兩國所熟悉,何必更改,你怎么知道不是官家特意為之?”
“其實,也有這番說法……說是官家厭棄二圣棄國,恥為涿州趙氏,特意更改,以示與二圣截然不同之意。”
“這倒是有幾分意思,朝中也有這般猜測的……還有嗎?”
“有……說官家不學無術……‘天命不足懼’便是明證!”
“天命也可指天變,一個意思,無妨的……官家難道真會說自己這個天子不足懼嗎?些許字句謬誤而已,不值一提!你須知道,官家本身一個享樂親王,若非遭遇大變,何曾想過做官家,還鉆研什么天命天變?”
“正是此理。”
“還有嗎?”
“說官家暗慕易安居士……”
“胡扯八道!易安居士都快五十了,與太后差不多大,何來這般荒悖言語……最多說官家暗慕易安居士詩詞才氣。”
“懂道理的自然懂,但爹爹也須知道,這城中最喜歡指著皇家陰私說這些閑話,止不住的。”
“倒也是……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