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略覺口腔干澀的翟汝文趕緊應聲。
“今日便這般吧,有事過幾日再說!”交代完了這一點,狀若無事的趙玖揮手示意,乃是要屏退眾人的意思。
呂好問以下,所有人一起拱手行禮,也都和楊沂中一般不做耽擱,匆匆而走。
且不提趙官家攆走群臣后是何心情,也不說楊沂中得了個這般差事要如何處置,只說群臣轉出石亭幾十步外,便再度分流,近臣們往后宮魚塘不遠處、迎陽門內景福宮背面的廂房中而去……那里是他們在后宮執勤的正經公房,此時雖然躲開官家,但身為近臣卻終究是要在此處候命的;而呂好問以下的那些宰執重臣,乃是乘著夕陽向西出臨華門,再轉向南面,緩緩歸去。
“呂公相是真相公。”
一路上,眾人無絲毫言語,但走了一半,將過宜佑門時,趙鼎卻忽然開口感慨,引得周圍人紛紛微怔。“剛剛若非是呂公相,我等幾乎要無法。”
“確系如此。”李光也感慨了一聲,素來喜歡在這種場合抗辯的他剛剛根本就是整個人陷入一種虛脫姿態,想反駁無法反駁,想阻止無力阻止,只讓他羞慚入地。
“什么真相公假相公,都是被逼的……”呂好問抄手走在最前面,聞言只是回頭瞥了一眼,便又轉回來邊走邊緩緩說道。“跟官家一般,被逼到這個位置上,不想做也得做,不想說也得說。不過說句實在話,若是趙相公能先說了,我何必再說?正若我們能先說了,其實官家也未必要說那種話的。”
趙鼎半是尷尬,半是無奈:“有些事情真的是想不到的。”
這是天大的實話,其實看今日趙官家的反應,也是忽然想到,純屬意外,所以呂好問只是微微搖頭,便繼續向前。
但不知為何,臨到宜佑門前,他卻又忽然駐足,繼而引得所有人一起駐足。
“趙相公,你今年多大?”呂好問轉過身來,正色相詢。
“四十七。”趙鼎心下警醒,卻又應聲而對。
呂好問點點頭復又看向張浚:“張相公呢?”
“三十五。”張浚有些猝不及防。
“劉相公?”
“四十九。”劉汲趕緊做答。
“陳相公。”
“老夫快六十了。”陳規捻須感慨。“承蒙官家恩遇,只三載前,此生未曾想能位列宰執。”
呂好問懶得理會陳規,只是繼續詢問:“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