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無奈,只能繼續奮力以對:“之前西夏曾重金賄賂逆賊粘罕,求遼國西北之地,粘罕早在四五年前便有許諾,卻因為耶律大石、蒙兀人,以及南方戰事一拖再拖,而粘罕死后,西夏更是惶恐難安,以至于撤走使者,反過來向趙宋遣了使者。但天下人皆知,西夏與趙宋百年仇讎,血海一般的深仇大恨,怎么可能真的與宋人聯手對金呢?此舉無外乎是作態與咱們大金看的……既如此,何妨給西夏人一個大大的利市?”
“將延安府與李乾順?!”兀術終于將心中那句話說了出來。
“不光是延安府,綏德軍、晉寧軍,乃至于河外三州,還有陰山之北的遼國故地,所謂橫山、陰山南北左右,皆可與之!”秦檜言至此處,徹底無忌。“這些地方,對大金而言,只是邊陲之地,窮困無用,但于西夏而言,卻是百年所求之根基!甚至再甚一步,若是活女想要魚死網破,何妨連活女與部分兵馬也一并與之?!且看西夏能不能忍住!而若西夏不能忍,傾國來吞陜北,且看趙宋與他們會不會傾國而戰?兩國若戰,關西之禍便是趙宋的,我們大金便可金蟬脫殼,得了天時!卻不知四太子,到底有沒有這個魄力。”
兀術一聲不應,直接打馬轉身。
“四太子!”而秦檜雖然出了奇策,卻自己都覺得惶恐起來,復又在身后喊了一句。“此策也有不安之處,若宋人能速勝西夏,便是資敵之妄舉,說到底,乃是要將題目出給別人!看他們的本事!”
兀術依然不應,直接消失在雨幕之中,而秦會之立在彼處,欲追不敢追,欲退不敢退,隨著雨水再度轉大,渾身被打濕,終于也只能轉身狼狽打馬而去。
天氣日漸轉寒,大金魏王領樞密使完顏兀術既然受了處置河西完顏活女的職責,便快馬出燕云,五六日便至真定府,而此時連綿半月的秋雨終于停歇。
“去做一件事情。”這日傍晚,兀術喚來兩名心腹侍衛,卻是交出兩封書信來。“阿大先行,大張旗鼓去太原,將此信交予太原留守拔離速;阿二慢半日,不要驚動太多人,直接去尋耶律馬五,將此信與他。”
兩名奚人侍衛自然無話可說,只是依言而行。
十月底,依然還是秋日,閑居臨汾的契丹降將耶律余睹正準備北上太原迎接四太子兀術,然后尚未動身,便接到昔日下屬耶律馬五的命令,讓他渡河去延安慰軍。
耶律余睹只以為自己又被排擠,卻只能強做忍耐,依軍令而行……然而,過得河來,那隨行而來宛如監視的契丹猛安卻忽然就在渡口止步,然后直接告訴余睹一件驚人訊息——四太子此行居然要殺他耶律余睹以立威,而萬戶耶律馬五提前得知消息,念及舊恩,專門將他遣送至此。
“大將軍,那西夏國主到底是契丹女婿,且趁著活女將軍不知情,趁機去投西夏人吧……莫要讓我們為難。”那契丹猛安懇切相對,只留下這么一句話便直接轉身帶著所有船只渡河歸于河東。
可憐耶律余睹一時風云人物,一度稟大遼軍政大權,一朝降了阿骨打,卻也一度為大金國元帥都監,掌握兵馬實權,甚至為此在靖康中一度大宋救命稻草……然而,此時此刻,環顧左右,卻只有兩三百親信隨行,還被隔絕在大河之西,連家眷都取不得,著實無言。
只能感慨,幸虧此時秋雨已住,否則真有投了黃河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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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當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