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其實六七年了,延安又被婁室蹚過兩趟,找不到也屬尋常。倒是侯丹堂兄,算是個走運的。”趙玖怔了一怔,方才一聲干笑。
“是。”楊沂中趕緊應聲。
“那些偽做張永珍妻兒去找你的婦孺,沒有為難他們吧?”趙玖忽然想起一事。
“沒有,只是訓斥了一遍,便攆回去了。幾個明顯是宗族、丈夫做主來蒙騙的,臣擅作主張,處置了男人。”
“那就好,你也辛苦,去歇息吧!”趙玖催促不及,也沒有細問,也不敢細問。“此事可以讓延安與隴西地方官以后慢慢細細尋找。”
“是……”
“可還有事?”趙玖微微醒悟。
“就在臣動身前,延安郡王自晉寧軍回來,在城中大宴數日,侵奪了延安府的繳獲與庫存,以作親舊故人賞賜。”
“知道了。”趙玖聞言點了點頭,面色不變。“可還有嗎?”
“延安戶口十存二三,實際人口估計也少了兩三成的樣子。”
“還有嗎?”
“楊政……”
“此事且觀吳玠給朕交代。”
“折可求……”
“這事等回京再說。”
“是。”
“還有嗎?”趙玖追問了一句。
“事情總是有的。”楊沂中俯首相對。“但剩下的大都可以歸于胡漕司(胡寅)職司,卻不足以驚擾官家安眠了。”
“那就下去早早休息吧。”趙玖在燭火下正色以對。“辛苦正甫了。”
楊沂中俯首告退,而趙玖吹滅燭火,躺回榻上,雖沒有輾轉反側,卻睜了半夜眼睛,盯著黑洞洞的屋頂,發了半夜的呆。
翌日。
趙官家宛若尋常一般起身,又因為今日是大宋天子與契丹皇帝分手相別之日,呂本中、仁保忠、鄭知常,乃至于胡閎休、岳飛、王德等人自然是早早準備,武將們自在城外布置妥當不提,幾位近臣文官來見官家,卻迎頭撞上楊沂中與劉晏一起出現,也是各自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