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余隨行近臣,就很簡單了。
兩位翰林學士,一個是內制群體中算是資歷、名頭都領銜的人物范宗尹……別看三照學士只有一張臉,當年在揚州當人家下屬的時候,王安石就也曾吐槽韓琦說此人只有一張臉……能有一張臉就很說明問題了;另外一個當然是翰林學士呂本中,這是真正的四世三公之后,而且老家也算是淮南人,帶上去總是有用的。
除此之外,閣門祗候仁保忠,中書舍人梅櫟,起居舍人領軍事統計司虞允文,新任秘書郎宗潁也都隨行。
內侍省也有一個久隨元佑太后居于揚州的押班邵成章隨行。
同時,為了確保東京這里運行通暢,不耽誤政事,一位公相,四位宰執,一位中丞,六位尚書則全都留守,乃是無一外廷重臣相隨。
某種意義來講,也算是輕車簡從了。
換種說法,甚至有些孤膽英雄深入虎穴的意味了。
總之,折騰了好一陣子,七月上旬,在更新了最新一章《水滸傳》,講述晁蓋下山被一箭射死后,趙官家就正式啟程,順著大運河直奔東南而去。
第一站是南京(今商丘),此地距離開封大約兩百里,一直是跟西京洛陽并列的陪都。只不過跟洛陽一樣,這里也遭遇過一次致命的大規模兵禍——建炎二年,金國東路軍宿將訛魯補、阿里兩個萬戶率大軍南下,奔襲此處,致使負責東線的大宋重臣張所殉國,繼而引發了東京留守司東側防線的全線坍塌。
那一次,整個城市遭遇到了劇烈破壞,鄉野也被盜匪、潰兵多次劫掠。
可能正是因為如此,屢次往返京西、關西的趙官家除了覺得此地口音漸漸變得親切外,并無特殊感觸。
故此,這位官家只是借南京舊宮稍微歇息一日,翌日給張所稍行祭奠之禮,便即刻啟程。
當然了,之所以這么急,也有其他考慮——比如說三千多兵馬。
其實,這三千五百軍隊在這個時代絕對啥都不算,北面黃河沿線就有十幾萬大軍,而且此時應該已經開始輪戰了。可前線是前線,后方是后方,三千多軍隊,也依然會給地方帶來沉重負擔。所以,趙玖基本上是按照行軍的方式來行進的,儀仗啥都帶了,但一路上全部收起來,只是按照軍隊規制,親自在軍中壓陣,然后一日四五十里,晝行夜宿而已。
就這樣,過了南京便是兩淮,而淮北一帶,趙官家更熟悉,也同樣沒有多留……七月下旬,天氣漸漸轉涼,氣候適宜……御駕過亳州明道宮而不入,繼續順大運河南下,依次穿過亳州、宿州、泗州,并從泗州青陽鎮離開大運河,轉向泗水,于八月初八從磨盤口渡過淮河。
且說,早在渡淮河之前,淮南東路經略使孫近便早早派人來到淮北,乃是請旨自揚州前來迎駕,卻被趙官家下旨,以秋收正盛,不易滋擾為名,不許前往接駕,只說中秋節前,他就會抵達揚州。
要知道,淮南東路經略使孫近這個人,能被趙鼎舉薦接任自己是有緣故的,那就是此人是個君子……或者更直接一點,是個蕭規曹隨的老實人。
本身道德水平和個人操守沒得說,文章寫得一等一好,上頭有什么說法,他總是會認真執行,下面有什么問題他也會切實考慮,一些傳統士大夫的毛病他該有的也有,可總歸是個老實人,絕不會亂生事。
于是乎,收到旨意以后,他就真的呆在揚州不出來了。
畢竟嘛,旨意是有道理的,農業社會,天底下最重要的便是秋收,官家如此冠冕堂皇,老實人實在是不好反駁。
但是,揚州城為淮南江北第一大鎮,集合了兩淮精華之所,也是東南向北的門戶所在……莫忘了,光是兩淮這地方,一年用來納稅的絲絹就有近百萬匹,那么完全可以想象,即便是那些流亡貴人早已經滾回去成為了歷史渣滓,可城中豪商富戶僧道士大夫,依然是天下數得著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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