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呂頤浩倒也不賣關子,直接再度拱手言道:“陸宲自東南轉官,曾在六賊之一朱勔麾下做過事,靖康之事起,太上淵圣皇帝登基,呂公相與許相公驟然得用,深恨六賊與新黨,卻是一面努力抗金,一面在朝中行瓜蔓抄,將剛剛擋住了金人的陸宲兄弟給認定了是奸賊一黨,然后一筆劃掉,攆出了朝廷……可憐當政相公親手劃掉的人,哪里還敢求前途,尤其是往后多少年,呂公相與許相公愈發如日中天,便也只好在三四十歲的光景棄了仕途,從此賦閑七八年,據說整日在家只以擊劍為樂,他幾個侄子,大的十幾歲,小的還不到十歲,全都號稱神童,卻也被他逼著整日在家中擊劍。”
許景衡目瞪口呆,卻居然不能駁斥……因為這破事他肯定是干了的,但偏偏這破事正是他和呂好問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政治污點。
從靖康期間到建炎前期,這倆人始終不能脫黨爭之窠臼,尤其是他許景衡,當時退得早,自以為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卻不料不如呂好問撿起原學,日漸成了半個圣人不說,今日照樣被抓回來,干他之前一直害怕的抵觸的‘推行新法’……當然了,呂頤浩這輩子恐怕也不知道,自己沒能如中樞主政,全然是某人‘肺腑一言’的結果。
這命運啊,也真是奇怪。
“至于陳益父親嘛。”就在許相公心思不知道飄到什么地方的時候,稍微舒坦了點的呂頤浩繼續在烏啼聲中攏手嘆道。“倒跟許相公無關,而是跟官家有些關系……”
這次輪到趙玖愕然了。
“他父親也是命不好,國家有難,家中既是豪右又是半個士人,便干脆捐家從軍,結果到了東京,也沒什么眼光,居然投了劉延慶,然后一命嗚呼……”呂頤浩難得感慨。“劉延慶既死,然后劉光世也死,朝廷后來便是計量功臣,也要稍作避諱的。”
趙玖一時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不過,用陸宲倒也罷了,他兄長陸宰卻是不能用的。”呂相公繼續提醒。
“哦?”趙官家趕緊應聲。
“靖康中,陸宰被任命為京西轉運副使……居然不敢去……若是用他,劉汲劉相公那里,卻不知道如何交代了。”呂頤浩微笑以對,卻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趙玖連連頷首,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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