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為了能夠成功,今夜必須要有佯攻和其他動作來做遮掩,而且得是合情合理的佯攻和遮掩。
那么宋軍合情合理的軍事嘗試應該是什么呢?
“來了嗎?”
隨著城外一陣動靜,元城內,一身錦襖,幾乎與河南貴人冬日打扮一般無二,正端坐自家閣樓上的高景山微微抬頭,面色不變。“我就知道,這般動靜,肯定有事……是哪邊?”
“南邊!”
一名女真猛安俯首相對。“看火把和架勢,不下數千,說不定有萬人,正在堆舟連浮橋,準備夜渡!”
“不要管他。”高景山不以為然道。“只派哨騎小心沿河查探,并讓南城那邊徹夜燈火認真警醒便可……他若真敢來攻,便仗高墻堅壘,讓他無力能為。”
“若是宋軍去攻南樂、魏店呢?”女真猛安一時猶豫。
這兩處都在元城西南,算是繁華據點,也算是支城了。
“那就也讓南樂、魏店兩處一并小心防守。”高景山狀若醒悟。“若是不支,告訴兩家守將,乘夜撤到永濟渠那邊,待到天明再入城。”
“喏。”女真猛安無奈應聲,然后匆匆下樓。
高景山繼續端坐閣樓之上,一時百無聊賴,卻又忍不住去看身側一個侍從,后者會意,趕緊俯首相詢:
“都統可有什么吩咐?”
“我想起來一件事情。”高景山微微嘆道。“去尋那種帶爐子的小燉鍋,再尋一條魚來,讓廚娘準備一下……最后再去找高通事過來,說我要在這里請他吃魚。”
侍從茫茫然應聲,直接下去了。
都統有令,區區一個鍋一條魚算什么?片刻之后,燉鍋便被擺上,魚也被燉上,高景山又著人尋來一瓶藍橋風月,但高通事尚未抵達,于是乎,這位金國行軍司都統干脆打開了一份沾著血跡的最新一期宋人邸報,自斟自飲自用自觀了起來。
然而,城外動靜越來越大,高都統雖然穩坐如山,卻也攔不住無數臣吏、軍官、侍從往來不斷。
“都統!”
忽然間,又一名年輕渤海猛安親自來報。“宋軍攻下南樂了!領頭的是湯懷,渡河過來的是岳家軍的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