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由不這么干的。
當然了,這期間也免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小規模軍事沖突。
少部分輪船再度折返,然后沿著河道不停移動轟擊元城的東墻,試探薄弱處,杓合、阿里也屢次來窺,但最多也就是窺,那一戰之后他們早已經意識到了僅憑自己兵力是不足以突破宋軍的,尤其是宋軍的北線防御陣地越來越牢固,越來越復雜。
北線戰斗,更多的零散的哨騎戰。
但與此同時,一些明顯的訊號也漸漸多了起來,比如不聽高景山招呼的王伯龍忽然再度南下,幾乎進逼到夏津跟前,比如宋軍哨騎來報,河西面的洺州、相州一帶,女真騎兵漸漸密集,哨騎往來彼處武裝偵查變得艱難起來。
這預示著什么,不言自明。
唯獨,隨著時間的流失,隨著緊促的準備工作,宋軍這里的意圖也基本上越來明顯就是了——有些東西,下面的民夫和軍士根本不會關心,但放在高級指揮官的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首先是宋軍主陣地的西移,昔日大名城、故城之間龐大的宋軍軍事區幾乎整個移動到了元城正北面。至于原本的黃河北道東岔那邊,宋軍明顯漸漸放棄,變得只是據守大名城、故城兩個要害據點,甚至在宋軍控制了更方便的黃河北道西岔后,連故城都開始有些漸漸松散起來。
幾乎可以想象,一旦到了最糟糕的時候,宋軍很可能會放棄東岸的軍事布置,只是困守夏津、大名城而已,故城則是能守便守,不能守也就那樣了。
其次,宋軍完成北面防線的萬全構筑后,幾乎沒有任何停歇,立即開始在元城南面繼續構筑防線,而且規制幾乎與北面無二。
這就顯得有些過分了。
與之相比,反倒是用來困城,防止城內走脫、勾連城外的內部壁壘,以及必要的攻城陣地構筑,明顯有些滯后與拖延。
而且,起砲的陣地也有些大了些、偏了些。
當然了,此時依然只能是猜度和疑惑,宋軍那里不提,真正讓元城上的高景山強烈意識到某種可能性的,在于物資的運輸。
且說,雖然岳飛移營建壘后,高景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去燒掉之前位于元城西面黃河岔道里的那些分散安置的船只,但是就跟他嘗試第一時間去沖擊宋軍大陣,迎接援軍的想法一樣……想的很對,做的也很堅決,但就是沒有成功。
岳飛也同樣第一時間讓湯懷分兵去搶那些船,而且面對著元城內的信使,那些多是漢軍轉任軍官,本地漁民征發而來組成的水軍對軍令表現出了極度的抗拒心理……他們這個級別也不可能知道馬上四太子的大軍就要來了,只知道宋軍要來了,卻是出現了大量動搖、拖延的行動,使得高景山的燒船軍令效果大打折扣。
而這種情況下,這些船只,也多在宋軍完成第二次路上行舟后迅速淪為宋軍的繳獲,并進一步成為了宋軍從小吳埽那里轉運東京方向物資倉儲的重要組成部分。
于是乎,接下來大量的船只穿梭不停、晝夜不停,大船一般沿著黃河行駛,直接在岸邊交接,而小船則一般會直接駛入略顯逼仄但依然足夠通行的永濟渠,在宋軍陣地內部交接,以求做到最大的轉運效率。
這也使得元城內的金軍得以居高臨下,稍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