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卿……仁卿。”
“臣在。”仁保忠回過神來,驚出一身冷汗,卻是趕緊起身應聲。
“且坐。”
“喏。”
“西蒙古怎么說?”
“西蒙古還好,忽兒札胡思汗只是個混人,而西蒙古諸部正如臣之前所言,因為處于西遼與大宋之間,內中也多受西遼八部影響,根基上還是穩妥的……只是此番官家讓脫里回去后,脫里上躥下跳,多有狐假虎威之態,拉攏了好多其父直屬部眾,似乎稍有不妥。”
“便是如此,混人也留不得。”趙玖忽然出言,顯得莫名其妙。
“官家說的是……”仁保忠也絲毫不停,趕緊附和。
“契丹呢?”
“契丹更是妥當……雖然彼輩曾放任忽兒札胡思汗劫掠大同,有試探之心,但耶律余睹本就是一個驚弓之鳥,情知將來陰山與他的長久還是在大宋,有此作為反而合情合理。”仁保忠繼續言道。“這件事是梅學士負責的,他在大同不過兩三日,竟與一群契丹人宴了七場,做了八九首詩詞……”
“這倒無所謂了。”趙玖嗤笑一聲,確認契丹人沒問題后就趕緊打斷了對方。“本就是讓他去做這個的。”
“是。”仁保忠愈發小心。
而中軍大帳也在此時第三次陷入沉默……因為仁保忠的匯報理論上已經完成了。
“仁卿身體還好嗎?”稍作片刻后,趙玖看著對方若有所思。
“臣雖年長,猶能披甲馳馬。”仁保忠一驚,再度站起。
“不用你來披甲馳馬。”趙玖終于哂笑以對,卻沒有讓對方再坐下的意思。“朕是想說,你在朕身側也有數年,參贊軍務與邊地政略,多有功績。而此戰若能成,那不管北面邊境推到什么地方,總要有一個沿著邊地設置的新路……朕不是說燕山路,乃是說要以大同為核心,統攬周邊州郡,參與陰山事務、蒙古事務,大概相當于遼國之前的……”
“西京道。”仁保忠終于沒忍住提醒。
此時此刻,之前的什么思慮、什么膽怯、什么驚惶,全都沒了。
“是,西京道。”
趙玖若有所思。“仁卿跟著朕許多年了,知道朕不是那種喜歡許空話的人,大同路也好、西京道也罷,朕覺得,卿家才是最適合做這個新路首任經略使的……因為你是近臣出身,肯定能了解朕的心意,不會辦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