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十萬!”虞允文平靜以對。“曲都統帶來了兩萬還多。”
洪涯連連搖頭,懶得爭辯。
二人再度在帳中沉默了下來。
但很快,虞允文忽然又問:“燕京新軍到底有多少,前面打這么急?為什么不一起過來?是趕不及嗎?”
洪涯瞇了瞇眼睛,剛要說話,忽然間,帳外又轟然起來。
這位金國樞密院都承旨心下一驚,趕緊扔下虞允文出帳去打探,卻又聞得‘韓王自上游渡河,大舉來攻’的消息。
這個韓王當然不是吳玠,而是韓世忠,也只有韓世忠,能對金軍留守輔兵與簽軍造成這種級別的轟動效應。
很顯然,在呼延通與拔離速交戰后,御營左軍剩余各部也在渡河后毫不遲疑,選擇了直接進發,到此時必然已經與金軍左翼重兵集團爆發了全線接戰,最起碼韓世忠本人的大纛已經出現在了戰線上,否則絕不會引發這種級別的震動。
“那是突合速?”
滿地綠苗的平野之上,天下無雙的大纛之下,身材高大的韓世忠未帶面甲,直接駐馬在雨勢微微變大的細雨之中,然后伸出帶著皮制手套的一只手,指向當面金軍。
“是。”
王世雄身為親校,自然應聲而對。
“怪不得呼延那廝直接就砸上去了。”韓世忠嗤笑一聲。“不過我聽人講,突合速雖然瘸了,卻也穩妥了不少……如何列個拐子馬,卻要將本部扯的這么開?七八千人,展開了四里路?”
王世雄當即沉默。
“應該是后方部隊未到,不得已如此。”不止何時轉過來的解元忽然出現在不遠處。“哨騎說,南邊并列的兩個萬戶,加一起也不過展開四五里路。”
“這就是戰機了。”韓世忠再度失笑。“我早就說了,王夜叉是個好漢,這必然是他在石橋那里突擊額外扯住了原本要往這邊并行的一個萬戶……這是戰機!”
言到最后,笑容已經變成獰笑了,而言語一停,這位秦王殿下便直接掛上了銅制面甲。
解元以下,所有人一起掛上面甲,然后俱皆肅然無聲,等候軍令。
“沒什么可說的!”韓世忠以手指點。“背嵬軍隨我來,以騎制騎,正面突過去,毀他拐子馬一角,剩余全軍交予解元統攬,卻只有一個專們的要求,那就是務必隨后遣軍頂住這邊破掉的側翼,讓他不能再伸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