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死了,里高雷就沒辦法清理獵狐的老部下,只要他還希望讓人替他賣命就不會。
不過賽特并不知道林謹并不是游騎連的人,只是和游騎連的小部分人認識,賽特擔心的游騎連的報復也不會存在。
“那就當答應了吧。”
林謹默想著,繼續看下去。反正自己也沒對獵狐報復的意圖,游騎連就更不會有,完全可以大方答應下來。
“我從里高雷那得于你們游騎連有關的重要信息,近衛團在襲擊了游騎連后,抓獲了游騎連指揮官的獨女安娜,這是他們唯一抓到的游騎連隊員。”
“安娜……”
林謹捏住紙張的手不自覺變得更用力了幾分。
這件事已經連他也牽扯在內,而自己差一點也因此死去,要不是懷表幸運的擋下胸口致命的一槍,現在他已經是黑沼澤那無窮無盡腐骨堆里的一具,血肉成了沼澤的養分。
這里面的每一個對他有惡意的敵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安娜被抓和振亞小隊的下場,多少和自己有關。因為他帶去的消息,導致隨后產生的一系列后續反應,才導致現在的結果。
實際上無論林謹做了什么,盧瑟等人就已經盯上游騎連,這些也是必然會發生的,只是形式會有所不同,一切的發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林謹的出現只是加速了這個進程。
“近衛團雖然抓了安娜,不過目前安娜卻不在盧瑟手上,也不在駐地內。盧瑟在得知消息后,已經把人交給了焚風軍的,帶離外域,似乎有什么其他意圖,帶離的位置也并不清楚,這些只有師長盧瑟知道,就連里高雷也不清楚,只是正巧順便提了句:‘正好儀式近期進行。’”
賽特的消息畢竟是從里高雷手上得到,某些消息就是里高雷本身也不清楚盧瑟的目的,頂多只知道盧瑟有這個動作。
林謹翻開內容對折的最后一段,一枚指甲大小的硬幣從對折的位置跌落:
“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我懇求你能答應,答應這個交易,我愿意付出我最有價值的東西。”
林謹撿起地上那枚硬幣,這是枚鎳幣,刻著一只沙漠狐貍。
只是個不值錢的舊時代工藝品硬幣,放到現在這么一枚鎳幣也不值幾個錢。
但卻是賽特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不僅在意義上,就連價值上也是。
畢竟他就這么窮,為了身邊的老部下已經傾盡所有的一切,給予庇護。
林謹將紙張揉成一團,扔進火堆里。
微弱的火堆在紙團扔進后燃燒的火光變得更亮了一些。
但區區一張紙,眨眼就燒成灰,火焰隨即又暗了下來。
和無邊無際的黑暗相比,這小小的火堆在遠處看去,不過是無盡黑暗里一點螢火蟲的微光罷了。
這和黑潮侵染的土地對比人類僅存的保留地對比也是如此。
賽特和他的獵狐那不切實際的理想在這人性逐漸溟滅的時代里有如無盡黑夜的一縷明光。
這光不能照亮世界,那殘存的溫暖轉瞬即逝,結果也必然會被黑暗吞噬,這短暫的溫暖換來的只會是更冷的寒夜。
林謹撐著膝蓋站起身,時間不多了。
如果賽特留下的消息沒有錯誤,安娜很可能已經陷入極大的危險,要盡快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