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邊,楚朗還是打算用同樣的方式,只是這次得換個地方。就像新魚鉤總是更容易釣魚一樣,每次上鉤的魚都用生命的代價留下了氣味信息,老的陷阱已經不好用了。
向下游走著,楚朗不時地掃過河邊,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
還沒走多遠,呼的一聲,前邊草稞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影,嚇了倆人一跳。
“成棟?你在這干啥?”等看清那人,楚朗奇怪道。
雖然眼前這家伙滿臉都是泥,但看那體格,不是楚成棟又是哪個?
“朗子?!”楚成棟打了個招呼。
“在這摸魚?”楚朗也不好直接走,就迎了過去。
“昨天俺爸捎回來一個魚籠子,瞧瞧!”楚成棟把手里的魚籠子提了起來,“我過來試試能用不能。”
“這是地籠?”楚朗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玩意聽說逮魚挺厲害!”
“真嘞?俺爸也這么說。”楚成棟咧嘴笑道。
看倆人在這聊,楚鵬就領著饅頭去一邊閑轉悠了。
楚朗隨手折了根狗尾巴草,在嘴里嚼著,道:“你以后啥打算?”
初中的時候楚成棟就跟楚朗一個班的,只是他中考沒考上中專,也沒考上高中。
“能有啥打算,俺爸打算教我開車,以后當司機嘛。”楚成棟渾不在意的道。
現在再往后幾十年,貨車司機都算是高收入行業,所以楚成棟的選擇是當然的,而且一片光明。
“你呢?”楚成棟問道。他突然又壓低聲音道:“俺爸剛發工資了,你家要是缺錢,讓恁爸去俺家借吧。”
看楚成棟一副賣老爹的架勢,楚朗有些哭笑不得,還有些感動。
“這事再說吧!”楚朗擺擺手,問道:“那個,你家那洋車這兩天用嗎?”
“不用不用。”楚成棟連連擺手,“俺爸回來了,他去哪都騎摩托,洋車在家也是吃灰。車子就先放你家吧。”
像摩托車這樣昂貴的東西,楚成棟家去年就有了,土豪風范滿滿。加上楚成棟他老爹沒事就喜歡在十里八鄉飆車,嗡嗡聲幾里外都聽的到,出門比村長都牛。
又閑聊了一會,楚朗這才領著楚鵬跟饅頭繼續向下游走去。
一直走了好遠,他才又找了個理想的地點,擰開裝水的壺先喝了幾口,他才提著鐵鍬開工。
當太陽轉到一百六十度角,兄弟倆終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太陽已經微紅,夕陽照的河水都紅彤彤的,實在美不勝收。
楚朗光腳坐在草叢里,撓了撓發癢的小腿,短褲上掛了不少植物種子,刺癢的厲害。這些惱人的東西,只顧自己,絲毫不管別人讓不讓搭順風車。
“歇歇吧!”
晃了晃空壺,他很快扔到了一邊,“到河里洗洗,一會割點草就回家!”
楚鵬頓時歡呼一聲,往下游跑了一段,一躍跳到了河里。雖然水很淺,但并不妨礙他的歡樂。
旁邊的饅頭同樣興奮的很,看到楚鵬跳到河里,它也跟著奔了過去。
只要村子附近有水,農村小孩兒差不多都會游泳的,雖然只會狗刨,但在并不湍急的河道里也夠用了。
在這片平原上,河邊已經是最后的還維持著自然狀態的地方。也許,他們此刻跟祖先們看到的是一樣的河流,也是祖輩唯一的共鳴。
楚朗沒去洗,他背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沾水可以,但不能泡太久,只是在水邊洗了洗胳膊跟臉。
河里,一人一狗在河里從這頭撲騰到那頭,又轉身游回來,不時地還潛到水下,玩的倒是歡快。
洗了好一會,身上的熱氣總算是去了。楚朗招呼一聲,楚鵬就拽著饅頭依依不舍的上了岸。
又割了些草裝滿背簍,倆人這才收工,向村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