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如此。
那中年人先繞著池塘轉了好幾圈,又測又量的,接著才指揮者村里幾個漢子提著石灰袋,均勻的撒到了池塘里。而楚向東全程就跟小學生一般,跟著那中年人,手里的筆就沒停過。
果然,中午的時候,楚向東就在自家擺了宴席,邀請楚志誠過去,賓客正是那位中年人。
楚朗好奇之下也過去瞧了瞧,這才知道,那人叫劉工程,是市里一家國營水產養殖場的技術員。
后來楚朗才知道,這位劉工程是楚向東用一次咨詢三十塊的高價請來的,還包接包送。
“劉師傅,來,喝酒!……您可算這方面的行家了,我現在一腦袋漿糊,你給我講講這養蝦到底怎么回事唄?”楚向東一邊殷勤的倒酒,一邊期待的問道。
“咕嘟咕嘟!……嗝~,養蝦?我跟你說啊,這也沒啥大不了的,其實就一個問題:防病害!要是一得病,那滿塘的蝦就全完球了。還有……”
這劉工程酒量顯然不咋地,幾杯下肚說話就已經暈乎乎的了。不等細問,摟著楚向東就開始講授心得。
眼看劉工程講的滔滔不絕,楚向東卻大為著急,連忙小聲讓兒子去拿紙筆。這么好的學習機會,不記下來可惜了啊!
“記住了,說的不管啥都記下來。”拿來紙筆,楚向東小聲對兒子嘀咕道。
“嗯。”楚成棟一臉認真的點點頭。
于是,整個酒席的后半段氣氛突然就變得詭異起來。楚向東一個勁的陪劉工程胡聊,各種激將跟恭維不要錢似的往外蹦,就為了套哪怕最細微的一些知識點。
看對方不說了就趕緊再喝點,又不敢讓人真喝暈了,于是干脆左手敬酒,右邊就端著醒酒湯。
至于楚成棟,則是滿頭大汗的坐在旁邊奮筆疾書。
楚朗看的好笑,看著滿桌的美食沒人吃,干脆一邊聽,一邊舞動著手里的筷子。
當最后一口酒下肚,劉工程終于再也支持不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劉師傅?你醒醒,那三個月后飼料一次喂多少來著?”
楚向東推了推他,沒動靜,再推,人都差點掉桌子底下了。
“唉~”楚向東嘆了口氣,連忙扶著人,連拉帶拽的弄到了側屋。
人往床上一扔,楚向東就趕緊回來跑到兒子跟前,“咋樣,都記下來了沒?”
楚成棟抹了抹滿頭的汗,“說的太快了,有的沒記住。還有藥名,我也不知道咋寫,就用的拼音。”
楚向東也不意外,他剛才聽的都迷糊,能全記下來才怪了。
拿過本子,他想看看都寫了啥。
“爸說:養蝦經常出啥問題?
他說:那還用說,養殖密度啦,病害啦,還有那個啥……咕嘟,嗝,還有蝦塘消毒。**羔子的,一說到這我就想起來以前領的一個徒弟了,那個蠢蛋,我說了一畝地一百二十公斤石灰清塘,那貨弄成了一百二十公斤,要不是我發現的早,一塘子蝦全弄死完啦!
爸說:養殖密度?啥是養殖密度?
他說:**羔子的,你咋也是蠢蛋吶!?密度都不知道,就是,就是一畝地多少蝦苗。
爸說:你才是**羔子,……那蝦經常得啥病啊?
他說:那可多啦!嗝~,最多就是hu菌病,下邊又分rongzaohu菌,fu溶血性hu菌,啊呀,太多啦!……”
大概看了眼,楚向東就對偷師的事情徹底絕望了。不懂是什么就算了,連是哪個字都不知道,這還學個錘子啊!
側屋隱約傳來一陣干嘔,楚向東一拍大腿,紙往兜里一塞,拿著個痰盂就跑去照看劉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