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晚上,楚朗就無奈的發現,他跟周靜俠純潔的同學友誼似乎有點變了味。以前開什么玩笑都沒問題,現在他只要稍不注意周靜俠就會臉紅,實在讓人苦惱不已。
找個純粹的好朋友怎么就那么難呢?
開學已經兩個多月了,楚朗在班里還是沒什么朋友,跟一幫小屁孩也說不到一塊去。就連跟羅鵬翔也沒什么話題,那家伙現在整天吊兒郎當的,看的人窩火。
“喂!落子生根,你這拿回去就不像話了吧!”楚朗手里捏著棋子,忍著了掀棋盤的沖動。
“啊呀!我一個小姑娘,你讓我兩步怎么了?莫啰嗦,該你落子了。”周靜俠捏著白子,連聲催促道。
“行行行。你確定不改了吧?”
“確定。”
“那好。”
楚朗手里的棋子落下,“你這一塊的氣就剩一個了,就這一下,你落后我至少三十子。認輸吧。”
“莫啰嗦,我再想想。”周靜俠擺擺手,就支著下巴趴在了棋盤邊。
“哈,想到了。”她猛地坐直,手帶動棋盤,棋子頓時散成一片。
抬頭看了眼楚朗,她惋惜的道:“這下只能平局了。”
楚朗就坐在對面看著她表演。嗤笑一聲,說道:“不用慌,我記住棋局了,再復盤就行。”
作為縱橫棋壇幾十年的老棋手,不知碰到過多少這樣的情況,記憶棋局的能力可不是吹的。
“我怎么知道你擺的是不是原來那盤。不下了,不下了。”
揮揮手,周靜俠就開始捧著棋子往棋盒里裝了。
楚朗只好也幫著撿棋子。
今天是周五,學校剛剛又結束了一次月考,老師們都在忙著改卷子,就把體育課挪到了下午。
“喂!”周靜俠突然拍了拍楚朗,“你有什么夢想嗎?”
“……”
楚朗愣了愣,說實話,已經好多年沒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了。大概,也只有這個文藝氣息泛濫的年代會有這樣的對話吧。
“我想去星空盡頭,看看咱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你這家伙。”周靜俠有些無奈的道:“說那么大,還讓人怎么接。”
“哈哈。”楚朗笑了笑,“你說的夢想嘛!做夢還不往大了想。你要問理想,那就是賺錢嘍。”
“切,真庸俗。”周靜俠找著機會,終于要好好數落他一頓了。
楚朗搖搖頭,感慨道:“小丫頭片子,你懂個球啊。”
也不看周靜俠的白眼,他自顧自的道:“等你到社會就會發現,錢這東西真的很重要啊,有了它,你能熨平生活中百分之九十九的褶皺,沒有它,你會發現整個世界都在與你作對。你這樣的,一看就是蜜糖里長大的,你永遠不能理解,為什么有的人家會心疼十幾塊錢就讓孩子放棄前途。你也不能理解,為什么有的人會為了眼前的一點利不要臉皮。”
揉了揉眼眶,他接著說道:“物理學上說,絕對均勻意味著滅亡。所以這個世界不公平很正常,只是希望那些享受了公平的人不要指著某些人說庸俗就好。”
“對不起啊。”周靜俠小聲嘀咕道。
“哈哈,不好意思,煽情過火了。”楚朗有些尷尬的跺了跺腳,笑道:“實際上,我應該比你富。”
“你這人。”周靜俠有些惱火的道:“說話能不能別上躥下跳的?搞得我情緒很迷茫,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