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你的救下他們,一定要救下他們,明白嗎?”維爾什拋下這句話后就跑,他跨過了橋梁,奔進了滿是瘡痍、滿是尸體、滿是硝煙的戰場,他見人就詢問有沒有看到軍官,見人就詢問有沒有見到某位軍官,但得到的答案往往只有兩個:
死了或者沒見到。
上校的遺尸被找到了,是收拾己方尸骸的傘兵找到、并完成不成型的拼湊,或許他和通訊兵的某個部位被混淆了都說不定。
而軍官們也都被“找到了”,每一個軍官都對上了號——他們現在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
“我成這里唯一的軍官了?”維爾什惶恐的看著鄭英奇,他渴望鄭英奇能給他說不,但鄭英奇卻只能老實的點頭,一共十一個軍官,全都死了——第一場戰斗的時候,死掉了兩個,之前的第二場戰斗,激戰到最關鍵的時候,到處都是戰場、都出都是拼命的地方,誰又顧得上護衛軍官?軍官又能到哪里找到士兵去護衛他?
所以……他們都死了。
只有屢次提拔成為中士又三次被擼成二等兵的維爾什,在這場戰斗中活到了最后,成為了最后一個軍官。
慕然間,巨大的擔子全壓在了維爾什的身上,這座小鎮里所有傘兵的命運、這座將近四百名傘兵為之戰斗的橋、這個絕地……
種種全都壓在了維爾什的肩膀上。
很沉、很重,沉重到維爾什在意識到這個擔子壓到自己的肩膀上后,他只有滿心的惶恐和慌張。
鄭英奇看著惶恐的維爾什,正色說:“你現在是這里唯一的軍官了,你得擔負起這里你的職責,維爾什少尉,明白嗎?”
“我……我就是個才當軍官八個月的小少尉,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我該怎么辦?”維爾什慌亂的說。
在這之前,他是E連1排的副排長,有溫特斯當家的一排,他這個副排長并沒有多少需要操心的東西,溫特斯做、教,他后面跟著學就行,但現在……
猛然間他成了這里唯一的軍官,他慌了。
幸好鄭英奇當過連長,擁有還算豐富的管理經驗,當然,最重要的鄭英奇最為冷靜,知道該怎么做。
他說:“維爾什,聽著,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明確自己的指揮權利,讓所有傘兵都服從你的命令,然后就是指揮他們,指揮他們收拾戰場,同時清點人數、做好應對的準備,明白嗎?”
這支傘兵隊伍,是上校征集起來的,之前還有軍官帶領,士兵們通過軍官的紐帶,聚集在一起聽從上校的指揮,然后在這里和德國人浴血奮戰,而現在,紐帶沒了,所以維爾什要做的就是聚攏所有人,讓所有人明確認識到維爾什的領導地位——這個關鍵的時候,隊伍絕對不能分散成幾波人,如果真的分裂成幾波人了,那這個任務……
肯定徹底的玩完。
“我明白了。”聽明白了鄭英奇的話后,維爾什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就像找到了目標一樣,但很快,他又犯愁的說:
“可是……我該怎么做?”
“先把所有人集合起來,然后集中所有士官,將當前情況通報下去,以士官們為紐帶,將所有人統籌起來。”
“明白了,明白了,”維爾什總算明白了過來,這次應該是真的明白了,也可能是鄭英奇有條不紊的建議讓維爾什找到了安全感,他沒了之前的慌張、慌亂,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對鄭英奇說:
“雅各布,我需要你的幫助!”